纸片人
小小白纸,蕴含着如此惊人的力量。
好生厉害,而且匪夷所思,大家都看得瞠目结舌,无法移开目光。
只有容清昳趁着他们打地如火如荼的时候,躲开他们的战场往前方厅堂靠近。
封金注意到了容清昳的动作,赶紧跟了上去。
封金问道:“怎么了?”
容清昳道:“要想结束这场战斗,最好还是找出幕后主使,也就是掳走这些人的真正的犯人。”
封金闻言,跃跃欲试道:“应该就是那几个新郎中的其中一位,我也帮忙。”
容清昳却推翻他的想法,道:“我觉得不是。”
封金不解道:“为何不是?那你觉得是新娘中的一位?”
容清昳点头道:“是的。”
封金一头雾水:“那里应该就只有四位被掳来的新娘,而且如果是女子的话为什么要掳走新娘?”
容清昳说出她认为最贴切也是最合理的猜测:“犯人准确地来说,应该是附身在其中一位新娘身上的女鬼童,之前那个女童声音应该就是她自己原本的声音,并非伪装的。”
虽然多出来的三个新郎的确最为可疑,但是如果真的是成年男性,所设置的关卡真的会如此幼稚童趣吗,虽然用此来迷惑大众也是不无可能。
让容清昳锁定犯人的最关键证据是,那些假扮参加婚宴的宾客们,吃宴席时,那假吃假喝的动作。以及用泥土做成的惟妙惟肖的美食佳肴,这无疑不是个成年人可能想出来的幻境。
这更像是小孩子们喜欢玩的过家家游戏。
就连掳走新娘,也是想玩成亲游戏。并不太在意是否有新郎在,只看重是否有新娘子。小孩子不懂情爱,眼里只看到漂亮的衣裳,这就是为什么她只对有,为了新婚而特意精心打扮的新娘子的送亲队伍下手的原因。
容清昳向封金解释着她的分析:“……那多出来的三个新郎,应该是在送亲队伍中随意挑出三个男子假扮的。”
封金听完后,觉得容清昳的分析解释了整个事件中的所有突兀之处。他问:“那你知道是哪一位新娘了吗?”
容清昳回答道:“装扮最漂亮的那一位。”
漂亮的东西最是能博得小孩子的喜爱,虽然不能保证她们之间没有审美差异。不过,容清昳还细心留意到了一点,四位新娘中当时谁最先站起来准备做拜堂行礼的。
所以,就是现在四位新娘子中,站在最左边的,衣服花饰最繁、头上珠钗最多的那一位新娘。
然而,女鬼童好像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动作,被白纸人砸倒在墙边的桌椅迅速被召回到她身前,保护着她。
容清昳欲唤白纸人过来帮忙突破时,突然一把长剑闪电般从她们后面飞来,速度极快,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擦过女鬼童的脸颊,直直插入了背后的墙壁。
长剑的速度不仅快,让人难以反应,它没有剑芒,但其威压力量却胜于有剑芒,女鬼童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制着。她完全吓呆了,身体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惊恐的光芒。
尽管容清昳没有靠近,但这东西就算化成灰,她也认得。
通体朴素无华,但剑柄是天下难寻的玄铁所制,剑身比一般剑体略宽,澄澈雪白,看起来人畜无害,但是里面掺杂着上古神兽的遗骸,发起攻势宛如上古神兽利爪天降,无坚不摧所向无敌。
名为“无名”,是她一手一脚亲手打造出来的一柄剑。
此剑无疑是帮他们的,但是自从看到那一把剑后,容清昳心里就兵荒马乱打起鼓来:“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我还没想好要跟他们之中任何一人碰面的,啊啊啊啊啊~”
她晕头转向地想找个地方隐匿起来,但是她已经感觉到后面有人在缓步走来。
眼疾手快地看到封金腰上别着一条红布,迅速夺了过来,把那块红布当成面纱挂在脸上。
容清昳不等封金发问,就自答:“我脸部过敏了,借我遮遮,我丑!”
话音刚落,众人就见到一位身穿青色衣袍的修长身影缓缓走来。
此男子眉眼如琢,玉面如画,然而眸光若冰,看起来仿佛天生的浅淡无情,万物皆入不了眼。
容清昳仍记得在临死前,他那眼色中的恨之入骨,只射向于她。
名为顾名,乃容清昳上一世唯一的弟子。
顾名手轻抬,欲召回“无名”,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一个身影上时,他整个人陡然间僵立不动,手指微微颤动起来。
下一刻,周围的一切景物,在上下左右东南西北间都开始扭曲翻转,如同翻江倒海、天崩地裂、斗转星移。原本稳定的世界瞬间失去平衡,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撕裂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