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案
垂在身侧的右手有些水泡的肿。
月隐走了过去,走到那中年女人的跟前,她的脸色难看,发着青色。
她蹲下来,想问些什么。
问她好不好,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还是直截了当的问站在她身后的,那个想要害自己的人是谁?
可是她说不出来,什么也说不出来。
女人的右手一下子就抓住了她,扯着她的胳膊,她被迫俯身,去看那张奇怪的,青叶子色的脸:
“孩子,你没错,只是我想活着,活着什么都好,什么都对。”姓姚的女人喉间颤抖,紧闭的双唇乌紫,嘴里漫出的血染红了整个下巴:
“我舍弃来世,放弃轮回,竟看见凡人的尽头也是我的,我不甘心!不甘心…”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指甲嵌入月隐的小臂,眼睛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骇人:“我是对的,只要活着什么都对!”
随着一声呜咽,这个女人最后的生命着落在一个再寻常不过的午后,她带着她生命中唯一的秘密永久的走出了世间。
光从无云的晴空中降临,那么平等,可还是有他照不到的地方。
“人间的法度,是权利与欲望的法度,而这仙界的法度又是什么呢?”
十五岁的女孩瘫坐在地上,怀中躺着那个害她的女人,柳絮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
刑安堂以从未有过侦办效率在逍遥境内响亮了一回。
“姚婆子死于苦芍花毒,乃作贼心虚,现已服毒认法,此案结。”
高罗康坐在堂上,从听见人死的消息到他结案,不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他自己也是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即将在下个月结果的悬案,竟然让他自圆自说,变成了刑安堂最快结果的公案。
这简直就是他一生中的高光时刻。
站在堂中的月隐,听见那判词,冷笑着这刑安堂真的可以。
蠢的可以!废物得可以!
她突然想到那婆子临死前的话: “只要活着什么都对!”
对,她要活着,一定要活着!
想着,头也不回的出了刑安堂。
一上了山,就在杂役堂的明堂前看见了那个女孩,小小瘦瘦的身子靠在栏杆上,靠在树的阴影里。
“结案了?”
“刑安堂说结案了。”
那小小的丫头冷笑着,从树的阴影里走到月色下:“那你觉得呢?”
“对苦芍花了解几分的人,都该知道这案子……不好结。”
“知道就好。”说完,转身就走。月色将影子拉长。
“谢谢。”
“少谢别人,自己先活着再说。”她的影子在石板上定了下来。
“苦芍花毒有解吗?”她没听见回答,只是看着那人的影子越来越远。
昨晚,月隐倒睡得香,直到第二天,看见一双狐狸似的眼睛怼在眼前,这才机灵的坐起来。
那人没说话,扔了本书,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此时的睡房内,就剩一个捧着书的月隐。
无涯峰上
“高罗康那滑头竟能办成事儿。”
座上那人捧书入神,好像没听见那话。
“唉!七师弟,我说话你听见了没?”
“嗯。”
“就是说嘛?我仔细一打听,是那杂役堂的烂摊子。”
柳怀肆的眉微不可见的动了动,捧着书,漠不关心:“杂役堂?”
凤辰见座上那人冷冷的表情微改,更带劲聊起来:
“就是说嘛!他高罗康硬是污蔑一个婆子,服毒认罪?那可是苦芍花毒,一个杂役堂的婆子能用苦芍花毒人,被人发现后还用苦芍花自尽,他那脑子真是连人脚趾头都不如。凡间的官派没做够,都到逍遥来要名声了。”
“苦芍花?”柳怀肆眉头一紧,放下手中册子。
“这么紧张干嘛,难不成那快死的小丫头是你未来媳妇儿?”
那座上那人眉间更冷: “你知道我担心什么。”
凤辰撇撇嘴没心情打趣:
“那定城的老苏,手里没个准,还让这等毒药从七苦林跑出来了。逍遥少不了被其他仙门大族的质问喽。”
“前阵子,拜月堂禁制有变,托人去宁氏找宁朔真人,那人说,拜月堂的禁制没有问题。”
“托人?你去宁氏还托人去,你袖摆招招站在那玄雀山下,宁婴那小子不就巴巴跟你回来了,还用得着托人去找那木鱼真人。”
座上那人整张脸静下来,看着凤辰无喜无怒。
“好好好,不说乱七八糟的了,你的意思我知道,闲着没事儿我就去定城转转。”
柳怀肆的那双眼仍旧放在凤辰身上,看的他发怵。
“好好好,我今晚就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