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
,宁婴一边想一边勘探,一边勘探,一边预想所有可能的结局。当他摸到城北的时候,终于有了一丝起色。
其实他,并不喜欢赌。
无花秘阵——三垣四象,内三垣,外四象,三垣阵为里,分布城内三方,因着时节变化而变化的入阵口,阵口所向,便应是无花宗门。
四象阵为守外之阵,守三垣阵外,范围应当就是城外三十里,四象阵起,人不得进,亦不得出。
“癸卯年内,天时所向,主水忌火。后照氏属南方七宿,主火。”
其实可叹这命数玄妙,也是那姜澍必有此劫。
癸卯年内的三垣四象阵,北方为此阵最薄弱处,又恰逢刚过了年内第一个春分。
“冬春之交,阴阳交替,日落月升之时,便是破阵出城的最佳时期。”
某个不知名巷子的尽头
“不论什么动静,时间一到,就别再回头,一直向北,很快就能到后照氏的地方。”
此刻太阳出来,正当头顶,晒得人心慌慌,一阵风吹过,真有了些春天的感觉。
兰芷被那一阵风吹得清醒,一把抓住了宁婴的衣袖,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她总觉得要说什么,哪怕是帮月隐说。
刚准备转身离开的宁婴被人一把抓住,心中一瞬清净,他低头望着兰芷,眼角不自觉地瞥向女子怀中的人。
“你叫什么?”
兰芷问得突然,他的心思都在月隐身上。
“她若是活下来,总得知道是谁救的她。”
宁婴的笑有些倦
“别回头。”
看着男子匆匆离开的背影,兰芷蹙紧了眉头,看着怀中的的女子:
“你看,你的命多好,总有人会救你。”
宁婴没有回头,走出了那巷子,在北边的几条,如树杈横生的巷子里,都布下了阵法,很隐蔽的幻阵。
大街上闹哄哄的,连山氏的小卒们戒备,戒备出的热闹只多不少,这是座自由的城。
人一个连着一个排在路边,抱着胳膊,伸着脑袋,看着无头苍蝇一样乱飞的连山爪牙,乱说乱笑着。
“唉,这么热闹,家里的热闹还是外头的热闹?”那胖子站着说话不腰疼,扭过头去看身后貌美年轻的妇人,吊着嗓子,奸笑道:“你猜猜。”
妇人看胖子贱兮兮的样子,狠狠掐了掐他脖子后的赘肉,怪道:“少看热闹,小心把自己看进去。”
“疼疼疼——”被揪着命门的胖子一个劲儿地喊着疼,连着向后退了几步,脖颈扫过一道阴冷的风。
那胖子的目光如蛇,瞬间瞄过那风经过的地方。
“美心。”胖子嘴里的话是下意识的。
“怎么了?又饿了。”妇人捞着一只滚烫的蹄花出了锅,蒸蒸的热气,还有些冷的初春,让得炖得稀烂的蹄花更香。
(魔修重欲,当然少不了吃喽!)
“没什么。”这个叫怀远的胖子摇了摇头,站在原地,有些讷然,他不想去猜那一瞬出现又一瞬消失的气息。
“再来只蹄花!”胖子笑呵呵抢过那热滚滚、软趴趴的蹄花,蹲在地上,稀里呼噜地嗦起来。
“现在倒是敢明目张胆地抢着吃了!”
美心举起三寸长的大勺,就要往胖子那光溜溜的脑袋上敲,可最终还是没舍得下手。
“还是老板娘舍不得胖子阿!”
远远近近,都叫怀远一声胖子,都羡慕这个叫怀远的胖子有个温柔能干的老婆。
美心笑笑,看着锅子里还在咕嘟咕嘟翻滚着的蹄花,撒下一把葱后,也愣了神。她太懂怀远了,太懂太懂出现在他脸上,那一瞬间的失神。
宁婴在人群中疾行,心中一簇隐秘的火苗燃烧,那是他此行的方向。
无花宗无花石前
站在巨石前的人,被一群魔修围堵在中央,男子不以为然,手中提着一把白色长剑,立在宗门入口。
“我要见庑宿尊者。”
围堵不速之客的魔修们知道,勘破三垣阵秘密的外门人,绝不是他们可以搞得定的。
最先到的金丹魔修,是一个玄色长裙姿容俏美的少女,她翘着二郎腿坐在山门前的无花石上,漫不经心地看着这场闹剧,根本不想管喽啰们的闲事。
少女斜眼看了看男子的长剑,嘴角轻笑:“有些胆量。”
猛然,一阵恶风吹过,吹乱少女精心设计的头发,吹落一只灵气散溢的深紫色宝珠。
看着落定的紫灵珥,少女心中颇为不满,看了来势汹汹的几人,越发生气,连声晦气都懒得骂,便匆匆离开了。
宁婴站在无花宗门前,被团团的人包裹着,被一层又一层的神识围拢着,他无法判断层层的人潮外,是什么样的场景。
直到那几个黑脸罗刹来了,这层层的人群这才透出一点儿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