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周景和并不吃她这一套，三两下便将她架走了。

临走之前还特意走到李怀川的面前安慰道：“你，别放在心上。”

他躲闪着眼神，不敢同李怀川对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没能替李怀川出头的缘故，所以略带愧疚。

一番告别后，公主府中终于清净了。

两人依靠在木椅上，各自叹气。

不过是两个较为熟悉的人罢了，这都难以应付，更别说日后……

沈知意垂下脑袋，问道：“你们刑部里面的人，好不好应对？”

她转头看向李怀川，面若死灰。

这一个周瑾宝都如此难应对，更何况是与他朝夕相处这么多年的同僚。

李怀川摇了摇头，说道：“我觉得这世间最难应对的人，应该都在那里。”

他捏起茶盘旁的点心，一整个塞入自己的嘴中，如同嚼蜡般毫无反应地咀嚼着。

好不容易将这一口的酥皮咽下后，才出声说道：“你应对不了他们的……”

他缓缓站起，对着沈知意说道：“来书房，我把要注意的事项写出来。”

“等以后你拿在手里，实在想不起来的话还能看两眼。”

说罢，便等着沈知意起身。

沈知意斜着脑袋疑惑地看着对方，“有这么复杂吗？”

她犹豫一会儿后便起了身，跟在李怀川的身后。

一路无言，走进书房后，李怀川便开始研墨。

他抬头看向站在门口一动不动的沈知意，有点不耐烦道：“帮我啊。”

说罢，便放下墨条，先行写了起来。

沈知意这才有所反应，急忙凑了上去，添水继续研墨。

李怀川边写边解释道：“刑部总共四个司，职责不同，管辖的事务也不同。”

他伸手指向自己，“我任职刑部侍郎，头顶上司是刑部尚书徐则明大人。”

“我同尚书大人统管四司，这四司分别是刑部、都官、比部和司门。”

“其中，刑部司是最主要的本司，又称‘小刑部’。”

他继续写道：“刑部司有郎中二人，员外郎二人，主事四人，令史十九人，亭长六人。”

“都官司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令史九人，书令史十二人，掌固四人。”

“比部司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四人，令史十四人，书令史二十七人，计史一人，掌固四人。”

“司门司郎中一人，员外郎一人，主事二人，令史六人，书令史十三人，掌固四人。”

他缓口气，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会在每一个官职的下面，将所有任职官员的人名写上，你有空拿出来记一下。”

他洋洋洒洒写出几十个同僚的人名。

写完补充道：“你只管将各司的郎中和员外郎的姓名记住便可，其余人隶属于各司郎中、员外郎的管辖，平常不会同你有什么交集。”

“我写出来，不过是图个心安。”他放下毛笔，拿起宣纸凑到嘴边吹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沈知意问道。

“吹墨啊，”他皱着眉头回道：“还有很多东西要写，一会儿再脏了字。”

沈知意拿过他手中的纸张，凑在烛光下读了起来，边读头越大，“这么多人名记都记乱了。还有，你说这郎中拢共就有五人，我见到他们五个人后怎么才能把名字同人脸对上？”

她将纸张甩回书桌，抱着头蹲了下去，“这么短的时间内哪能记住，更何况还要对上人脸。”

李怀川绕过书桌将她拉了起来，表情严肃道：“明日你就要进刑部了，现在能不能认真起来？我还有好多东西没说呢。”

他抓住自己的右手，说道：“你身上的伤你自己清楚，我每动一次手臂扯到伤口后都疼痛万分……”

沈知意抬头愧疚地看向对方，慢慢站了起来，说道：“你不用写了，我写吧。”

她早已在李怀川的面前暴露识字了，干脆绕到书桌后，拿起毛笔作势就要下笔。

“下面写些什么？”她问道。

“职责，”他走向一旁的木椅，斜靠了上去，放高声音慢慢说道：“京都和各州县的事务，只要与刑法、狱讼有关者，都由我同尚书大人辨明是非曲直，依据律令格式，予以定案。”

他继续说着，“能够上到刑部的案件皆已经过各级的严格筛查，这些你不用管，无非就是一些有关刑罚等级的规定，刑部一般复审流放、死刑的案件较多，皆是重罪。”

他突然想起，“刑部司中的两名郎中和两名员外郎多于我同尚书大人相交，他们辅佐我同尚书大人，引用刑名和法例判定各罪量刑的轻重是否合乎法律、常情。”

“这四人的姓名你要记清，并且只要有他们在，你可以只在旁边监管，最终定下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