脆弱
这注定是一个魔宫里每个人都八卦到要死,却绝对不敢表露出自己内心想法的夜晚。
作为八卦的主人公,白袅袅,却表示,他们幻想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我想,我们有比这场荒唐的婚礼更值得谈的东西。”
季沉夜扬眉,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玉扳指,他以为现实中见到白袅袅他会失望的。
或者说他的心理预期本来就不高,不然他也不会同意了裴璟的要求。
他只是惯性地想要把喜欢的东西攥到手里,就像那些珍宝,就像魔域的土地。但最终,都逃不过被厌弃的命运。
“是吗?”
季沉夜发出几个意味不明的低音。
他和幻境里绝对臣服的样子,差别可大了。但白袅袅看他这装逼如风,常伴吾身的样子,只想教他做人。
没什么,看不惯有人比她横。
但在解决正事前,她稍稍按捺住了自己作乱的心,露出公式化的微笑。
“两位,不介意的话,坐下谈谈。”
裴璟的目光从始至终在师妹身上,师妹的疏远,淡淡的划清距离,他比谁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他的睫毛动了动,紫罗色的眼里荡起涟漪。
果然,还是该杀了这个魔尊。
裴璟有些后悔地摸了摸剑鞘。他不明白师妹的冷淡,那一切只能归咎于他们之间的变量,这个让他如鲠在喉的第三人。
秉承着「万丈红尘劫」都拿到手了,不学白不学的道理,白袅袅在从昆仑前往魔域的路上,就把这本秘法向她开放的部分研究的透透的。
修真世界,能打才有话语权。她不介意自己有更多的筹码。
就像现在,她气定神闲坐着,就是因为她知道自己手握掌握全局的筹码。
周天子有一句话没有骗过她。
「世人愈爱她,她就愈强。」
裴璟送的灵根,季沉夜送的护心麟,越知舟送的修为,小红送的心法。
谁说白送的,就不能成为她自己的力量了?
红色的丝线挂在她莹白的指尖,一圈又一圈。要是季沉夜和裴璟是对她完全不认识的两个高修为修士,她对付起来,可能还有风险。
但偏偏这功法,专门杀熟啊。
“我以为,昆仑送你来,就是你愿意的意思?”
季沉夜黄金色的竖瞳带着天然的上位者的游刃有余,他比幻境里从容太多,随意找了一处软榻,斜斜靠着没有正形。
“一起除掉域外天魔,这不是我们商量好的么?”
“你师兄提议,他和你有婚约,我也没想过要棒打鸳鸯。我以为,我是在……”
他琢磨了一下,似乎拿不准要用什么词,然后带着点嗤笑,把话接上:“善解人意。”
季沉夜有些厌烦了,他惯来如此,本来也只是一时兴起,搞了这么一出。报复域外天魔是真,取白袅袅,不过是……
幻境里的情绪作祟。
但白袅袅没有给他将这厌烦持续下去的机会。
正如她所说,季沉夜这个人烂透,所以她背刺他,完全不会有任何负罪感。
季沉夜的瞳孔缩成细细的一条缝,他卡顿着转头,脖颈上青筋突出,红色的丝线甚至穿透了黑龙的鳞片,一片一片剥落了下来。
“你……”季沉夜迟钝了一瞬,他大概是没想到为什么,在他看来毫无威胁力的白袅袅,有这样的手段。
又或者是恼羞成怒,被弱者践踏的耻辱。
裴璟不会告状,甚至是最好的帮凶,他不用白袅袅指挥,天然明白自己应该拿出阵盘,隔绝外界探查。
白袅袅淡淡看了裴璟一眼,他抿着唇,不高兴的样子,又透着些小狗似的脆弱。
“师兄,我不喜欢我的剑,会越过主人,擅作主张。”
裴璟为她又将目光落到自己身上高兴,又因为她的话,压住了上扬的嘴角。
他急着开口:“师妹,我没有。”
“你答应我了。”
他弱弱辩驳,好像终于明白白袅袅为什么生气,又有些不甘。
她答应了,要和他成婚。
她是答应了,但秘境的婚礼,已经足够了。
“师兄,你知道剑是什么样的么?我有时怀疑,你是想做我的刀剑?还是只是想要我满足你的欲望?”
裴璟被她一句话定住。
但白袅袅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在意的人会当回事,不在意的,像是季沉夜,已经忍不住轻嗤。
于是白袅袅动了动手中的丝线,让黑龙明白,现在的局势。
他不是魔尊,只是俘虏。
白袅袅很清醒,域外天魔要打,但绝对不能是季沉夜那种打法。她要万无一失,不要队伍里先内耗玩完。
她不擅长交错的算计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