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楚烟烟看了看旁边的小福子，一脸煞白，额头上还沁着细密的汗珠。

婢女，她着实不懂怎么做婢女。本想着流离失所到山神庙，那就在那里做个山林野人。无人知晓，无人理会。天为被，地为床，朝霞为父，晚霞为母。

能活一日是一日，活不了那就安心地死去。

可大抵是老天怜爱，她不知死里逃生多少回。可是，爹娘、哥哥、还有全族人都在一场大火中去向不明，留下她这么一个没什么作用的人。

楚烟烟眨巴着眼睛，拇指在打着圈。

“我在与你说话呢。”小福子见旁边这个婢女毫无反应，用手肘推了推她。

“是，我听到了。我会谨慎的。”楚烟烟停止拇指打圈，垂下手，点了点头。

天色又暗了暗，长廊的风吹得人直抖擞。楚烟烟掖了掖身上的衣服，这才感觉到凉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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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晚的晚膳，就由小福子服侍萧大人，他担心今日这个不大聪明的婢女出幺蛾子，所以只是让她帮忙传膳。

楚烟烟见没啥事，就先回耳房去了。

她屁股刚坐到木凳上，青竹便端着一碗面过来，笑嘻嘻地说：“烟烟，你回来啦。来，我特意叫掌勺的师傅留了一碗面给你。”

好香，这是一碗顶顶香的面，香得让人掉鼻毛。

楚烟烟这有惊无险的一天，累坏了。此时，更加是饥肠辘辘。看着青竹端来的面，就像是看到挚爱一样。

“青竹，你真是个好人。我本想着今晚就啃着大饼作罢，你这面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诶，我们倆什么关系，什么事都好说。”青竹把筷子递给楚烟烟，“快吃，再不吃，这面快坨了。”

“没事，面坨的时候，更入味。”楚烟烟拿过筷子，愉快地嗦起了面。

青竹双手支着下巴，一脸和悦地看着她。

“烟烟。”

“嗯？”

“你与我说说萧大人的事情吧。”

“萧大人，萧大人有什么事情？”楚烟烟嘴里吃着面，囫囵道。

“你今日一直伺候萧大人，想必一定发生了不少事情。”青竹眨了眨眼睛，拉着楚烟烟的手，“萧大人如此英俊美貌，不过我瞧见的只是他的侧脸，具体样貌不知如何，你与我说说？还有，他今日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开心、抑或是不开心。”

楚烟烟看着青竹一脸的痴像，一不小心被面呛到。她捂着嘴，咳个不停。

这青竹真是对美丽的萧大人念念不忘，若是换做她去服侍便好，也省得自己一日下来，胳膊腿上全是酸痛。

她歪着头想了半天，实在想不出个妥当的回答，便说道：“青竹，我今日的确是被黄嬷嬷派去服侍萧大人。但是，我生性胆小，没敢看大人的模样，只管低头做事。今日，我服大人更衣后，就一直在西南的湖边扫落叶，并没有一直随着大人。”

青竹听后，撅着小嘴，一脸的遗憾的样子。

“不过，我找机会让你伺候萧大人。到时候，你便可以亲眼瞧见他，如何？”

青竹听后两眼放光道：“好呀好呀，还是烟烟好，到时候记得唤我呀。”

“嗯，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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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如水，月光像一条白丝绸般顺入窗户。

楚烟烟看着外面皎洁的月亮，打了个哈欠。今日做的事情比较繁多，她累得坐在床上，没两秒的功夫就沉沉地睡着了。

夜里安静，只剩外面蟋蟀“唧唧”地鸣叫。

夜半三更，前院一位老妪的身影，在月光下疾步向婢女们住的耳房走去。

她掌着微弱的灯，走到楚烟烟床前，将她摇醒。

“不怕，我不怕死的。”这会儿楚烟烟还在梦里，萧大人像今日般指剑向她，但她依然勇敢地说自己不怕死。

“不怕死，不怕死。你不怕死，我还怕呢。楚烟烟，你给我马上醒来。”

梦里萧大人的剑就快刺向喉咙，楚烟烟醒了。她拧着眉头，眯着眼睛，看到床头的嬷嬷：“黄嬷嬷，怎么了？这么晚找我。”

“走，马上走。萧大人发病，你现在马上去服侍。”黄嬷嬷的言语里没有意思让人犹豫的余地。

楚烟烟只得穿好衣服，拖着还未恢复的身体，前往萧大人的寝房。

她一路，不知打了多少个哈欠。

此刻的萧淮凌，正在房内的床上，盖着厚重的棉被，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太医帮他诊脉，小福子站在一旁。

这会儿，黄嬷嬷和楚烟烟也赶到。

“大人这是怎么了？”楚烟烟看着躺在床上的萧大人，额头点点汗珠，双颊绯红，唇色如血。他双眼紧闭，嘴唇紧抿，厚重的被子盖在他身上，脸上一副痛苦的模样。

小福子拉过不在状况内的楚烟烟，低声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