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呀
香山,半个月后
我正在坐在案几前翻看这本《孕期指南》,刚开始还聚精会神看了几页,没一盏茶工夫,就犯起了瞌睡双手捧着脸颊,有一下没一下点起了头。
最后终于支撑不住将要趴下去之时,一双温热的大手托住了我的脸颊。
“阿娘~”
我迷迷澄澄唤了一声,揉了揉惺忪睡眼,待转头看清来人时,登时困意全消,瞪大了双眸,匆忙站起身往后退了半步,讶异道:
“圣渊?你如何进来了?”
半个月前,圣渊在羌渊之境将我救出后,许是良心发现,竟没再囚禁我,而是解了我的灵力,将我送回了香山。
我甫一醒来时,就瞧见阿娘坐在床边一脸忧色,泪涔涔拉着我嘘寒问暖,一旁的阿爹吹胡子瞪眼,一副要杀人泄愤的恶煞模样,瞧着比十殿阎罗还要瘆人。
见状,我连忙安慰二老,笑道:
“没事的没事的~您们看,我这不是毫发无伤回来了么,说来,这次在羌渊之境还多亏了圣渊……”
圣渊二字刚脱出口,“砰!”的一声巨响,我院中的流水假山被阿爹一掌击碎,水泻一地,四处流窜。
再看阿爹,怒气值''蹭''地一下飙上最高峰!仿若太上老君的炼丹炉随时爆炸。
这却是个什么状况?
“………”我颤了颤,一脸懵。
后面阿娘才告诉我,说是圣渊把我们俩之间发生的事情,向他们二老直言不违和盘托出了,包括我现在怀孕了这事儿。
结果可想而知,即刻就被我阿爹给打了出去,并勒令禁止他踏入香山半步,否则兵戎相向。
呃……这这这……
我一时不知圣渊是实诚过了头,耿直无畏。还是被我先前的剜心之言给刺激的犯了懵?
怎么就……怎么就和盘托出了呢?
不过好在我和圣渊的事儿,也没几个人知道,否则我就真没法出门了。
毕竟未婚先孕这事儿,在各个年代都免不了遭人非议,一想到这,我就忍不住在心里将圣渊腹诽百十来遍。
这半个月来,圣渊确实没踏进香山半步,仅仅只是在外面站着,一站一大半日。
玉儿他们来看望我时,也调侃说他都快站成''望妻石''了。
我不禁纳罕他何时这般听话了?
开窍了?不拧巴了?
我也想着去偷偷瞧他一眼,结果被阿爹疾言厉色给喝斥了一顿,只好作罢。
阿爹如今正在气头上,我若在这个节骨眼再去见他,只怕是弄巧成拙,更不利于后续发展。
只是不知此刻圣渊突然现身意欲何为?该不会是又要用结界圈我吧?!我心有余悸警惕望着他。
“阿虞,我好想你……”他可怜兮兮将我回望着,幽怨的眼神像一只被抛弃的,无家可归的小猫咪。
“我在外面都站了半个月……你都没来看过我一眼,阿虞……你是不是厌弃我了?”
这神情这语气,怎么看怎么听,都像是个受了莫大委屈的小媳妇欸?
好像只要我说一句“是”,他眸中立刻就噼里啪啦地掉小珍珠。
这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所向披靡、孤傲如雪山的圣渊战神?
玉儿绘声绘色跟我描述过,那日在羌渊之境我哭昏过去之后,圣渊凭一己之力灭了那里一万三千多只妖魔,手段铁血残忍,让人不寒而栗。
我怔了怔,没有说话,重新审慎地定定望着他,眼波流转似有一支狼毫笔在眸中作画,一笔一画细细勾勒出一个十七八岁玄衣少年的廓影。
这少年傲然挺拔,衣袂飘飘,眉目如画,惊才绝艳,是我见过的此间最绝色。
可是这样一个少年,此刻眉宇间却是谨小慎微、患得患失的战兢不定;透明脆弱,就像湖面将将凝成的薄冰,一阵风一片落花就能轻易击碎。
不该是这样啊!这少年应该永远清傲凌然、睥睨万物,对世间种种都不屑一顾。
即使有想要之物,也必须是唾手可得,毫不费力的。
我缓缓走近他,主动抱住他的腰身,侧脸贴在他炽热的胸膛处,聆听他忐忑不安的心砰砰乱跳,抬头娇柔一笑:
“我也想你啊~”
“只是阿爹如今怒火正盛,我总要先安抚他呀。说来还不都怪你~谁让你突然变得憨直愚直,把一切都坦白了,阿爹不生气才怪呢。”
“我只想着坦白从宽……没想到鼠帝竟然这般生气……如今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这下可如何是好?”
圣渊眉间愁云密布,晶莹的瞳仁里住满了无措和迷茫。
这副模样,可爱极了!
我突然坏心思地想逗逗他,我松开他,往后撤了一步拉开距离,若有所思悠悠开口:
“如此想来,你之前对我那些恶劣的所作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