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
秦树脸色更沉:“那宁城一中是不打算上了,是吗?”
“没有,一定会考上的。”云织这样的成绩,只要失误不算太大,宁城一中都是稳的。
秦树道:“去把错题抄三遍。”
云织拿了试卷要走,秦树又叫住她:“你难道没想过,如果父母都不在你身边呢。”
“你们去哪儿?”云织一头雾水。
秦树自顾自道:“之前绘绘跟你说过,你如果上宁城一中,可以住在她家,是吧。”
云织没吱声,绘绘肯定是满心真诚这么说的,也真的希望她能过去,但云织自己不能当真啊。她又不姓谭。
秦树似乎也觉得这个提议不妥,语气缓和了很多:“当然也看你自己的意思,你要是想去,我会定期把费用打给绘绘父母。”
“你还没说你要去哪儿?爸爸去哪儿?”云织坚持。
“你看你爸这样子,何年何月才能拉到投资,我才不管他在哪儿。”
云织继续盯着秦树,这目光是少有的探究和严厉,秦树头一回在女儿的目光里生出一丝窘迫来,她摸了摸后颈,很不自在的说:“你外婆那边,有一个不错的工作机会。”
“你们打算离婚吗?”云织问。
“胡说什么!”秦树皱着眉,“我是在找解决办法,这样一来,你可以继续上你的理想学校,还能保持原来的生活质量。我是你妈妈,我要对你负责。”
说起来,秦树还是头一次这么为云织全面考虑,但她却怎么都开心不起来,甚至还心生郁闷,她说呢,妈妈和外婆的关系一直不好,怎么寒假去了那么久?
她猜测:“是外婆解决了爸爸的债务?”
秦树哑然,因为面子上过不去而更加生气,她丢下手里的试卷:“别想这件事了,好好复习,要是考砸了,你哪儿都去不了!”
云织:“哦。”
对秦树而言,这个决定也是不得已的下下策,她和云曜的婚姻是和母亲的一场赌约,她不能输,怎么样都不会离婚。但回到母亲身边讨生活,比“输”还让人难堪。
-
秦树的话让云织开始考虑未来,中考完之后的未来。
上上次绘绘过来的时候也说过,云织似乎可以接受留在宿丘,当时她还不以为然,可是今天她猛然发现,她真的觉得留下也没什么。
而至于原因,她稍微一想就明白了。草稿纸上乱糟糟的一团,笔墨还没有干透,云织的脸就盖了上去:完蛋了。
云织最近的上学时间提前,放学时间大大延迟,周六日全被剥夺,所以没法再和蓝迟一起。
这件事像是在她胃里放一颗石头,梗得难受,怎么也消化不了,非要亲口问出来才行。
她装病逃过最后一节晚自习,跑到蓝迟工作的店,果然,他们都在准备打烊了。
“呦妹妹,你好久没来啦。”认识的店员笑着叫她。
“对啊,最近快中考了嘛。”云织笑了笑,“请问蓝迟在哪里啊。”
“他在后面的休息室,好像有什么东西掉了。”
云织过去的时候,蓝迟正在翻箱倒柜,云织走过去:“找什么呢。”
“哎你怎么,哦,我的项链,不知道去哪儿了。”蓝迟急得额头冒汗。
那条硬币项链看似普通,蓝迟却日日戴着,之前丢过一次,他也急得不行。
云织也帮忙找,休息室寸寸都没放过,蓝迟坚定就在这里丢的,因为临下班前他洗了个澡,把项链摘掉放在柜子里,刚洗完老板找他谈话,等他回来项链就不见了。
蓝迟清楚是有人故意为之,他来店的时间最短,晋升得却最快,看似小小的一家店,但有人的地方,就少不了勾心斗角,不外乎有些轻,有些重。
蓝迟的包翻了好几遍,蓝迟又去翻,发现他的便当盒还很重,蓝迟说今天店里太忙,没时间吃。
云织哦了一声,却突然想到什么,打开便当盒,拿筷子在菜里搅了一搅,硬币项链露出了半边。
-
沾了油,云织用洗手液洗了好多遍,直到亮晶晶的一点异味也没有。
她不去问蓝迟怎么办,他自有他的解决办法。
“低头。”云织笑眯眯的拿着项链晃了晃,她抢活干,就是为了这一刻,“再低点。”
“好凉。”蓝迟轻声笑了一声,项链上的水没有干。
云织踮脚替他戴上,整个过程不过三四秒,但她的眼睛却如电影的慢镜头一样,观察到许多。
嘴唇鼻尖擦过他的耳畔,她下意识屏住了呼吸,触到了他的后颈,头发,双手再靠近一点,就可以抱住他了。
“谢谢织织。”蓝迟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今天怎么下课这么早?”
“想来看看你,还,有点事情问你。”
“感觉是很重要的事啊。”蓝迟背上包,“去好福气吧,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