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柴夏怔怔地看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身上的疼痛都一时忘却了。
眼泪?这么脆弱又无用的东西,自他八岁之后就再没见过了,不论是在旁人身上,还是自己身上。
“噫呜呜呜啊……你怎么会……呜呜……不要死……”叶弥边抽噎着,边手忙脚乱地想要从身上撕下一块布来给他止血。
见他身旁摆着一把剑,她抽出剑来,在身上裙摆一划,总算得到一块干净些的布,便颤颤巍巍地想往他的腿上怼。
但是左边已经没了,正汩汩地冒出鲜血,右边剩下的一截大腿露出惨白的残骨,到底该包扎哪一边?叶弥已经完全失了心智,双眼被泪水模糊得,连布缠的方向都看不清。
怎么办?怎么办?周净添,你不可以死,不可以死!你听到了没有?啊呜呜呜……
我们一别三年,再见的时候你怎么就要先赴黄泉了,不可以呜呜呜……
柴夏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哭得语无伦次,口里念叨的净是些他听不懂的内容。
“哎呀——他没事的——”系统在她耳边无奈地说道。
见她真的要把自己的腿缠上,柴夏皱着眉头制止:“不,我不用,这样会,长不出来。”
他很久没和人说话,一时间说话有些不利索,但成功地暂停了叶弥手上的动作。
她泪眼蒙蒙地看向他:“你不用,你不会死吗?”
柴夏呵地一声,自嘲道:“不用,我不会死,它等会儿就会长出来的。”
“长出来,什么意思?”叶弥揉掉眼泪,仔细一看他的下肢,竟然真的发现他的伤口处,虽然缓慢,但不断有肉芽在蠕动着生长,还怪恶心的。
叶弥瞳孔地震,和她从小一起长大的竹马有超能力?能断肢重生?
她再仔细一看,月光下他的面孔虽然因失血却泛白,但其实皮肤还是柔韧的小麦色,和周净添常年娇生惯养出来的白净截然不同。
一头长发用玄色发带高高束起,右边耳垂上还带着一枚黑曜石耳钉,泛着神秘的微光。周净添从来不带耳钉,也不留长发。
他的神态、目光也是她所陌生的。
和周净添还属于普通人的气质不同,他身上有一股天生地养的蓬勃野性呼之欲出,在阴翳的月光下摄人心魄。
他微眯着眼,凝视着叶弥时,瞳孔像猫科动物一样微缩,一动不动地将她盯住,隐含着野兽般纯然的暴虐,即便他现在是一副只能任人施为的残废样,这目光也有足够的威慑力。
“你是谁?为什么哭?”柴夏问。
系统开始温馨提醒了:“魔魂的分魂都和你的竹马长得一样,而且血肉有剧毒,会杀死一切觊觎他的事物,同时还有不死之身。你要是想让竹马回来,想尽一切办法也得获得他的信赖和帮助。”
“冲吧,少女,狠狠地把他攻略了!”
叶弥怒而吐槽:这是周净添回不回来的问题吗?这是她能不能活过今晚的问题,这深山老林里估计全是妖魔鬼怪,不死死扒着这位,她估计看不见明早的太阳就嗝屁了。
显然骂这傻逼系统也是于事无补,它卟得一声又下线了,整一个看乐子无脑系统。
叶弥的脑筋急速开动,一掐自己大腿,又呜呜呜地哭了出来:“我……我爹娘见钱眼开,为了十两银子非要把我嫁给村头的跛脚老头。”
“谁不知道那个老头又恶心又好色,前两个媳妇都是被他玩死的……我不想嫁,我爹娘就把我迷晕了塞进老头家里,逼我们洞房。”
演着演着叶弥还来劲了,一扯自己身上早已皱皱巴巴、沾满泥土的白色吊带裙,两眼一眨滚下豆大的泪珠,那叫一个楚楚可怜。
“你看……他把我的外衣撕了,只剩一件亵衣,再差一点就要拿那大剪子往我身上划了,呜呜呜……我不想死,所以……所以我就逃到山里来,一直跑,一直跑……结果就看到你了呜呜呜……”
“这深山老林里的,又有那么吓人的妖怪,吓死我了……呜呜呜,少侠你不要死……”
没有花纹的白色连衣裙,轻薄地裹着少女青涩但曼妙的身体,被夜间露水沾湿后,更是贴身,透出三分丰盈娇美的肌肤,就靠两根细细的带子挂在身上,下摆被截开一段后,缝线裂开,愈发显得摇摇欲坠。
柴夏移开视线,女人的亵衣,都是这般……清凉的吗?
见她还在流泪,他心里莫名烦躁,抿了抿干涩的下唇,生硬地制止道:“别哭了。”
叶弥从小在爸妈面前撒泼卖乖,早养成了眼泪即收即放的本事,听他一说,立刻止住了泪,“少侠,既然你死不了,能不能收留我几天?我可以给你洗衣做饭,挑柴担水,报答你收留之恩情。”
周净添,为了救你小子,要是真让我什么粗活累活都干了,你下半辈子的核心主题我都给你定好了,那就是给我当牛做马,受我驱使。
叶弥脸上梨花带雨,心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