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6 章
的朱砂,轻轻点在他额头上。
源稚生神情茫然。
“神起初用泥造人,祂绘上眼睛,口唇,性征,然后把每一个人的名字写上去,以免他忘记。”,随着溪水薄纱般的嗓音,你手腕运转,一笔一画,写下了他的姓氏。
“这是什么?”,源稚生被毛流弄得有些痒,喉咙不受控地震出闷闷笑意。
“一种祛邪仪式。”,你答。笔尖从额头移至两颊,添上他的名。又沿着人中、唇峰的位置,在下唇中央落了一道红线,“你今天看上去格外疲倦。”
“你家乡的习俗?”,源稚生没有解释他的状态。
“一个日本人教我的。”
“日本人?”,源稚生失笑,“这个说法更像圣经和女娲的结合版。”
“不要动,还没结束。”,你抬起他的下巴,另一只手稍稍拨弄领口,露出一截白皙的颈。
“祂如果对自己的作品满意,就把自己的名字写上去,那时泥人就有了生命。”,你继续颂祷,笔在他脆弱的颈部点划,一路下走,最后悬停于锁骨。
“因为名字是最短的咒。”
“东西方信仰混杂,倒颇有明治时期的特色。”,源稚生道。
你搁下笔,一寸一寸扫视过字迹,像翻阅诗稿一样翻阅着他。源稚生整张脸陷落在文字红流之中,分不清五官线条,于是显得他的眼仁格外亮润、平和,有一点钝,有一点疲,如同纸张燃烧后柔软、粉质的灰。
他在这样近乎停止呼吸的静寂中感知了预兆。于是像等待樱花败落一般,等待命运径直降临的重量。他宁静注视着你将垂落的发丝撩至耳后,猫一般弓起身。于是他知晓,命运即不沉也不轻,恰好是一个吻的程度。
你啄着他的唇峰,又去抿他的下唇。那一条竖在他嘴唇中央的红线,被两片体温捂热,像日出时刻的地平线,晕开惊人的红,随着唇舌分离又叠合,逐渐沾满整面嘴唇。
他似喘似叹了一声,并不清楚实际想要表达什么,他只是直觉性地制造一点动静,想要凭此抓住某些稳固的支撑,但这些低语很快就被吞没在你再度覆下的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