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
背什么。”
说到这,路宁笑了一下,“掌门不必再劝。”
少年意气风发,是摧折不了的肆意。一如当他初见他时一般,小小年纪,天不怕地不怕。
昭阳掌门叹了口气,“你说我要怎么和你师傅交代?”
“师尊一向不管我,我与五长老修逍遥道时也说不上几个字,如今学剑道还可以继承他的衣钵,师尊定不会说什么。”
“你在怪你师尊不管你?”
“并未。”
“你师傅是疼你的,你是冉欢师姐的孩子,他不会袖手旁观的。”
路宁止低眉,“一切都过去了。”
他阿娘同师尊的故事已然过去了。
当年他拜师并未想着拜到昭宥君上门下,一切都带着点阴差阳错。
后来仔细想想,这阴差阳错中不乏有人的刻意而为之。
昭宥二字,路宁止自小就听过。
阿爹时常对他说,当年阿娘还是少女时,爱慕之人就名为昭宥,为他默默付出,不过昭宥却认不清所爱,将阿娘的心给伤透了。
说到此处,阿爹便会嗤笑一声,“你阿娘那般好的人,昭宥却认不清,将鱼目看做珍珠,眼瞎!”
而转瞬间,阿爹又会很高兴,“若他知道你阿娘的好,我还娶不到你阿娘。”
幼时路宁止不明白,为何有人会不爱阿娘。
当知晓所拜师之人名为昭宥时,许是气恼或又或是少年意气,当着玄宗上下长老的面,说的话那叫一个掷地有声,“我会代替你,成为世间第一。”
那时师尊眼皮也未抬一下,神情淡漠道:“我等着。”
这般冷情的人,每每望向零墟殿内院中的白玉兰树却会失神。路宁止不用想,便知,他是在后悔,是在睹物思人。
白玉兰树是他娘亲还在玄宗时亲手种下的,是他阿娘最为钟爱的花。
拥有时弃若敝履,失去后又视若珍宝,将对娘亲的亏欠都弥补在他的身上。
他想要功法,师尊便借五长老的手送给他。他想要法器,次日便会出现在他手中。所有的一切,只要他想,师尊便不会阻拦。
见路宁止眉间冷意凝结,昭阳掌门还是忍不住开口,“这世上有天赋之人少之又少,明熙,不要任性。”
在路宁止转身后,昭阳掌门还在劝,“你为扶月放弃逍遥道,扶月她知晓吗?”
路宁止顿住脚步,反问道:“她为何要知晓?”
群山环绕中,白雪皑皑,他的声音如惊雷般炸开,“是我为了同她在一起才放弃我的道,并不是她所求。”
“此道我走不下去,是我心志不坚,不是受她蛊惑。”
“字字句句都在我,与她有何干系?”
路宁止的眼神似把寒刀,落在了昭阳掌门心间,“难道只因我想同她在一起,我的所作所为,她便要为之愧疚?她便是错?”
“而且我也从未想告知她,因为那是我的放弃,不是她的。”
路宁止语气中是不可转寰,“明年春,我同臻臻便会成婚,到时望师伯可以前来观礼,其他的,无须多言。”
她他唇畔噙着笑,说的话是半点不客气,“若说了,我一概不接受。”
昭阳掌门叹了口气,瞧着路宁止的背影摇了摇头。
路家之人,都逃不过情一字。
前有路煜将路氏作为聘礼,后有路宁止舍弃所修之道。这桩桩件件,听上去便惊世骇俗,离经叛道。
今安跟着路宁止,见雪飘落至他的长睫上,融化成雪,轻声呢喃,“路宁止,我在你心中算什么呢?”
然而此话,谁也未曾听到。
冷风呜咽,大雪纷纷扬扬,遮盖了一切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