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后下药
玉娆在王府度过了整个春日,直到最后一朵桃花落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玉婧的胎已坐稳了,与玉娆一同回甄家,迎接她们的是甄远道和云氏的嗔怪。
“可真是个冤家!这么久不知回家,你姐姐有孕在身还要天天照顾你。”云氏絮絮地数落完“不知礼数”的玉娆,旋即换了笑脸向玉婧道,“娆儿这些时日可是累着你了。”
玉婧笑道:“母亲说的哪里话?王爷不让我走动,若不是有玉娆陪在身边解闷,我在府里可是无趣得很。”
云氏瞪了玉娆一眼:“幸亏是在自己姐姐家里,若换了旁人,人家早厌了你。这样的贪玩,你姐姐还说要给你张罗着说亲,放眼望去哪有人家敢娶你。”
听到“说亲”二字,玉娆的脸上浮现一抹红晕。玉婧怕被云氏瞧出端倪,忙挡在她身前道:“母亲此言差矣。玉娆是您亲生的,她什么性子您还不知道吗?长姐说得对,咱们娆儿就该配好男儿。说不定,不出几月母亲便能得一位乘龙快婿了。”
“姐姐!”玉娆羞得跺脚,二姐明明是知道自己和允禧的,当着母亲这样说,不就是存心打趣自己?
云氏听了玉婧的话心里舒服,又被玉娆一番小女儿作态逗笑,便也不计较了,只道:“再不可有下回了。”
玉娆似小鸡啄米般点头,玉婧在心里偷偷笑:若是被云氏知道玉娆这些日子与允禧已互通情意,还不知怎么着呢!
玉娆的事就此揭过,云氏的目光落到玉婧微微显怀的肚子上,放柔声问:“有三个月了吧?可有什么不适的?”
玉婧从容道:“不曾有过。”
“那就好。当日我怀她们姐妹俩时,嬛儿还好,阿娆尤其害喜得厉害,闹得我终日不安生。”云氏的目光温柔得似要沁出水来,玉娆乖巧地依偎在她身侧,目中尽是心疼与愧色。
“孟氏可还好相处?”云氏又问。
玉婧刚要回答,玉娆已抢先出声:“看着不是个好相处的。”
云氏疑惑,玉娆便将那日之事娓娓道来,末了道:“虽只见过那么一次,可我总觉得她并非看上去那么良善。”
玉婧表示赞许:“阿娆看人的眼光倒是毒辣得很。”
云氏长眉一皱,道:“诚如你们所言,那这孟氏不得不防。她如今的不声不响倒不是真的安分,而是在蛰伏。你现在有了身孕,日后还要产子,这几个月时间里,足以她有所行动。”
这话听得玉婧心内五味陈杂,当年爹爹便在云氏才生下长姐不久后与娘亲有了自己的,而今云氏却这样为自己盘算,叫她愈发羞愧。
“母亲,我……”
“不必再说旧话。”云氏淡淡道,“若她有了孩子,你也会善待的。”
这话倒是,前世她就是将孟静娴的孩子视为己出的。
可是今生,她不会再让孟静娴有允礼的孩子。
甄家族里子孙众多,可甄远道这一房只有三个女儿,如今玉娆开始议亲,等来日她出了阁,便只剩甄远道夫妇二人。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当日甄嬛和玉婧住过的屋子都有专人收拾着,显得不那么冷清。
玉婧见快雪轩和听雨轩一切如故,不由得想起在府里的那些日子,便开口:“爹爹,女儿这次回来,想在家里住上几日。”
甄远道一听这话是一百个乐意,连声答应,父女二人相谈甚欢,无人看到身后的云氏微蹙的柳眉。
如此过了三日,一大早便有王府的小厮急急地上门来,说是府里有急事要请福晋回去。
玉婧忙问:“出什么事了?”
小厮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眼睛在玉娆身上来回打量,似乎是在犹豫什么。
玉婧急了:“到底什么事,你这般是要急死我不成?”
小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奴才不敢。”
“你……”
“好了玉婧,你先容他捋一捋。”云氏安抚着玉婧,又命玉娆去厨房看看给玉婧炖的燕窝好了没有。玉娆依言去了,云氏这才问那小厮:“你还不肯说吗?”
小厮忙道:“多谢夫人!王爷吩咐了此事不可脏了三小姐的耳朵,是以奴才方才不敢言语。”说着向玉婧道:“昨夜王爷进宫与皇上喝了几杯,回来时奴才赶忙传醒酒汤,谁知那汤竟是侧福晋送去书房。”
“什么?!”
玉婧闻言险些站不稳,她知道孟静娴不会这么轻易放弃纠缠,可她亦没想到她的计划竟如此之快!自己才离开两日,便给了她可趁之机?那么……
“后来呢?你快说!”甄远道见玉婧的脸上已失了几分血色,忙催促小厮说下去。
“好在王爷喝了几口觉察出不对劲,命奴才请了孙大夫过来施针开药,闹到半夜才好。”
幸好,幸好。
玉婧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幸好没能让她得逞。否则自己的心里会永远有一个疙瘩,与允礼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