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大的麻烦
长腿快步流星地迈着,荧光映着她风光霁月的淡漠模样,眉目清冷,像是一整季的雪水都融在她眼睛里。
蓦然,她在周围愈走下去愈氤氲缭绕的水雾中蹙眉止住了脚步,敛眸,伸手抚摩着旁边石壁上的纹路,两片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伊薇特凌厉的眉眼被雾气朦胧了几分攻击力,抬眼,凝神盯着周围阴冷入骨的黑茫茫。突然,似投降般深叹了一口气。阖眸,无奈地捏了捏今晚没消停过的眉心。再仰天长叹一口气,任命地往后转身。
她走反了。
她走反了。
她妈的走反了。
清冷的神色生无可恋地僵硬了一瞬。那正确的回寝方向应该在纳西莎站着的那边。
真踏马操蛋啊……刚冷着脸装完逼结果还得回去。
伊薇特稍稍调整自己太过明显的生无可恋,甩了甩头发,任命地往返。她脚底生风,眉宇渐渐脱离雾气的压制,锋芒毕露,在面无波澜之下,某人心底的小人却拼命双手合十祈祷着。
更近了些原来的岔口,都不用她试探性地掀眼皮,撕心裂肺的啜泣就忍不住直冲她脑门飘过来。
哭出环绕立体声也真是难为她了。
嘴角抽搐了一下,伊薇特仰头无声叹气,然后任命地抬眼。上挑的丹凤眼微眯,艰难地把视线落到那个蜷缩在角落放声哭泣的小可怜身上。
无语凝噎,伊薇特就算见过世面,也没见过能哭得这么丑不啦叽的。看这小姑娘鼻涕眼泪齐头并进往下淌的团结模样,眉峰一抖。
哭傻了吧这……
她该死地回想起分别前背后传来微凉的黏湿感。刚打算出声的殷唇猛地又闭成一条直线。蹙眉闭眼,伊薇特再次仰头无声叹气。
鱼哭了海知道,她哭了谁知道。
她咬牙硬生生把想这件衬衫就地正法的危险念头压下去。心底的小人也配合地盘好腿打坐,一本正经地自我催眠道。
你没有洁癖,你没有洁癖,你没有洁癖。你是一个坚强的women,你是一个坚强的women,你是一个坚强的women。那只是眼泪,只是眼泪,只是眼泪。很快就能换了,很快就能换了,很快就能换了。
整理好乱七八糟的情绪,伊薇特刻意矜贵颔首,微乎其微地勾起单侧的唇,弯起两根莹润透白的手指。
她清冷着眉眼不急不缓地在石壁上扣了两声,如同敲散了周围残余的妩媚雾气,清脆又沉闷。
蹲在角落的小可怜先是被突兀的声响吓得浑身一颤栗,抽噎得不畅,后则胡乱用手绢擦拭脸上的狼狈水痕,慌忙地抬眼,望向像在梦里出现的镜花水月一样出现的心上人。
挑眉,伊薇特就像个精于取舍的猎人般踩着猎物的脆弱神经上,一步一摇,不紧不慢地走向落网的猎物,微微摇晃的窈窕身段盈满了金加隆的腐朽,却比陈封百年带毒的蜜酒还蛊惑上瘾。
每一步都似淬着势在必得的谋划暗算,每一步都似踏在纳西莎的心尖上。
在小可怜身边站定,伊薇特没有低头蹲下的打算,仍是天神般睥睨众生的傲然挺立。
丝毫没料到这尊大佛会折路而返,小可怜怔怔地对着那双站定黑色的小皮靴呆楞了一刹那,视线忍不住粘腻地上移。
腿,短裙,衬衫,锁骨,颈链,嘴唇,鼻梁,凤眼。
少女顾不上狼狈的泪痕,狠狠揉搓了一下自己比水蜜桃更红肿的眼睛,再仰头,不相信地抬眼对上伊薇特敛眸沉睫的目光。
鲜活而颓废的凤眼,眼角微勾,轻奢靡丽,狭长的眼线上是浓密的睫毛,宛如倒勾一般勾她心魂,凉薄的嘴角正抿起万年不变地噙着戏谑的弧度。连在纳西莎下睫毛上的泪珠都不可察觉地一滞,她到死都记得这张妖孽的脸。
这可不是让她理智崩溃得一塌糊涂的狗——伊薇特洛勒莱吗。
伊薇特瞥一眼被糟蹋得毫无清白可言的手绢,顺带粗粗打量了一瞬纳西莎的脸,把眼底立即升起的几抹嫌弃藏匿得天衣无缝,冷眉睥睨着现在只到自己腰高的纳西莎。
她没温度地启唇,“哭完了吗?”
不出声还好,她一出声,纳西莎刚发泄出来的委屈又重新涌上心头,不顾某人深藏嫌弃的小眼神而放声大哭。不久鼻涕和眼泪又开始飞流直下,似乎在不用言语地臭骂伊薇特。
小可怜升级成了大可怜。
被她吵得头疼,伊薇特不可控的暗色汹涌在一刹那理智的掉以轻心而冲破了锁链。
她失去光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纳西莎半仰着露出的脖颈,散发出的甜腻气味勾得她顺着本性伸出手漠然地迎着纳西莎惊讶的目光,扼住纳西莎仰起的白皙脖颈。
敛眸,难移的黑暗念头渴望着大拇指指下压遏住的动脉中蓬勃的生机青涩,致命的诱惑力引得指尖微微颤抖。缓缓用大拇指的指腹从颈窝向上抚摩过身下脆弱嫩滑的脖颈,甚至觉得稍稍收紧力道,这漂亮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