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搅局
看来柳寒久出去游历几年,倒是学了不少欲擒故纵的手段,分分钟就让柳枝认清了自己经年压抑的情感。
虽然她也不想看到柳枝为情自伤,但是若不下点猛药好好刺激一番,这一对不知猴年马月才能有结果。
她打了个哈欠,侧身躲进被窝,瓮声道:“小枝枝啊,我困了,先睡会,待会饭到了叫我一声。”
柳枝从情绪中抽身,低低的嗯了一声,犹豫不决半晌,还是小心翼翼地将手帕收进了腰间配挂的淡紫色柳枝荷包中。
*
夜晚,浓云遮月。
沈府屋顶上,一道鬼魅的身影划过,又迅速归于无寂。
贺秋画换上了鬼扇的黑衣面具,伏在贺府一处高阁屋顶上,眉眼淡漠的俯视观察着,庭院内空空荡荡,冷清无比,唯有一声声绵长又刺耳的蝉鸣回荡。
暗处里蛰伏着三四个暗哨,她眯眼扫了一圈,轻声翻下屋顶,沿着墙边的暗影快速疾走,宛若一只身形灵巧的猫。
走近一间房屋,她轻车熟路的走到一扇雕花窗前,推开窗,利落的翻了进去。
她在窗下的角落蹲了片刻,等适应屋内的光线后,才轻踏脚步,一边侧耳听着屋外的动静,一边熟稔的朝一面摆满古书的书架走去。
贺计书房的陈设十分简单,大部分地方都被藏书占了,都是她爹爹生前的藏书,自从他在断雁山殒身后,便被贺计搬了过来。
她从前来过两次,一次是拜师学轻功,一次是三年前师父失踪后她来找贺计询问消息,贺计对她毫无隐瞒,所以她知道贺计有一个专门用来藏重要东西的暗格。
她在书架前摸索了一会,在书架的最里处摸到了一个凸起的圆点,可还不等摁下,她便觉出一丝不对劲,伸出手一看,手心沾了一丝微弱的血迹。
贺秋画拧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将古书挪了下来,又从怀中拿出火折子,轻轻一吹,竹筒亮起了火焰,书架里面被照亮,露出了一个血手印。
她若有所思,转而去查看地上的古书,依旧完好无损,并未沾上半点血迹,心中有了猜想。
伸手摁下机关后,书架里露出一个暗格,里面空空如也,唯有几个凌乱的血迹,依稀可以辨别出“小心一”的字样,贺秋画登时会意。
看来暗格里的东西应该被贺计叔叔提前转移了,并且转移的时间要早于留下血字的时间,血字未写完应该是没来得及或者被迫中断。
那么暗格里的东西究竟是什么?小心后面没写完的内容又会是什么?
她轻拧着眉梢,脑海里毫无思绪,只得先关好暗格,按原样放回古书,又在书房内寻索了一圈,却没有发现其他有用的消息。
于是从原路翻了出去,又绕了个远道,暗中等了一会,趁着暗哨不备,寻了个刮风的机会,避过了监视,成功从高窗翻进了正厅。
屋内视线昏暗,白色的灵幡无风而动,烛火时而摇曳,气氛鬼魅可怖。
贺秋画只觉得心酸,一生为国征战的将士,死后却是如此凄清潦草,不仅杀人凶手没能找到,就连尸首也无法安葬,若非她要避嫌,也不至于让贺叔叔受如此之苦。
她捏紧拳头,眼底闪过一丝凌厉,但很快又镇定下来,按照现代人的习俗,深鞠了几躬,便着手开始寻找线索。
正厅外便是贺计的落楼之处,按照刚才在书房里看到的,他必定是预料到有人要来杀他,所以提前转移和预警,那么很大程度上他会努力在正厅留下线索。
贺秋画一一翻找过屋内,就连蒲团和博古架下都没放过,又沿着四边角落绕了几圈,却毫无收获,她面色凝重,视线来来回回的扫视着,忽然像是想到什么,又猫着身子走到了正门,连气息都放轻了许多。
因为正厅对面的屋顶上潜着一名暗哨,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惹出一堆破事,贺秋画连火折子都没拿出来,只是趁着浓浓的月色,仔细的蹲在地上搜寻着,看了半晌,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就在她以为自己判断错误,准备找机会引走暗哨,前去庭院寻找线索时,她在月色下看到一对蚂蚁成群结队的往拐角的书柜下爬。
贺秋画面色有些不解,她知道贺叔叔闲来无事,喜欢逗蚂蚁玩,经常用小石子裹着蜂蜜或用葡萄皮裹着面团放在角落里,引它们成群结队的搬运,如今贺叔叔已然去世,还有谁会这么做?难不成是贺叔叔未遇害时放的?
不待多想,她便快步走到角落的书柜边,这里已经有十几只小蚂蚁在盘旋,她俯下身,悄悄从怀里拿出火折子,照亮了书柜底,里面躺着一个泛着油光的大石子,贴近墙角还有一颗带着布料的玉珠。
贺秋画伸手拿了出来,但还不等她细看,她便敏锐察觉到屋外的动静,连忙吹灭手里的火折子,将东西收好后,脚尖轻点,身子倒飞,躲在了屋顶上。
一会,正厅的门被推开,月光争先恐后的钻了进来,屋内的视线明亮了许多,男子逆着月光,缓步走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