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缠烂打
结婚是什么鬼,他不知道。
但走是根本不可能走的。
为了能来找衡忆,祝贺已经连续半个多月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
每天除了开会就是应酬,再不然就是对着那堆如雪花般的文件犯愁。
大哥的身体状况实在不宜太过劳累,他只能尽可能把公司的事物处理妥当。
况且,拿到衡忆的地址也确实花了他不少时间。
村里这么多房子,他还就不信自己找不到一个容身之处了!
衡忆这晚睡得并不安稳,虽然她回到房间后就早早洗漱躺在了床上,但各种烦乱的事情一股脑冒了出来,在她的脑海中纷繁交织。
她翻来覆去直到凌晨才勉强压下心中那股燥热,迷迷糊糊陷入睡眠当中。
衡忆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晚了,在项园时她就说出了名的早岁早起,现在到了山里,村民们更是保存了一定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习惯,连带着衡忆的作息变得更健康了。
等她迷迷糊糊醒来时,院子内静悄悄的,窗外白茫茫的一片,光线亮得刺眼。
她猛然清醒,拿起手机一看,果然时间已经不早了。
衡忆赶紧翻身下床,简单收拾过后便走出了房间。
院子内空空如也,她下意识往墙角看去,阿婆惯用的农具果然不见了,连阿玲也不知道跑去哪里玩了。
平时吃饭用的矮桌倒是还没收起来,上面放着几只碗,甚至还贴心地又用大小不一的碗倒扣在上方,防止灰尘蝇虫的侵袭。
衡忆心中一暖,走过去坐下,刚端起碗,头顶忽然想起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Good morning~”
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她吓了一跳,手里的碗差点掉在地上。
衡忆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只见本该离开的人,此刻正扒在墙头上,呲着牙对自己招手。
那模样看起来真的很欠打。
“你怎么还在这?”她垂下头,抿了口碗里的粥,对他的出现表现得兴致缺缺。
夏天就这点好,虽然她起晚了,但粥还留有余热。
祝贺并未回答,反问她:“衡忆,你不会我跑到这山沟沟里来是为了旅游吧?”
衡忆眼都没抬,问:“不然呢?”
祝贺气笑了:“不是,你不会真看不出来我喜欢你吧?”
喜欢?
如果祝贺一个月前来找她说这种话,她肯定丝毫不会怀疑。
但现在,他有未婚妻,不远万里从A市跑到山里来说喜欢她。
开什么玩笑?
衡忆不为所动,依旧一口一口地喝着粥。
院子里忽然就安静下来,安静到祝贺有些不知所措。
平生第一次亲口说出“喜欢”二字,结果哪怕是最简单的回应都得不到。
他扒在墙头上愣了会儿,胡乱地从口袋里翻出烟盒,企图找点东西安抚自己的情绪。
“吧嗒!”
打火机盖子发出的脆响声,在这片静谧的院子里格外明显。
衡忆敏锐地察觉到了那道声响,她猛然抬头,锐利的视线如剑一般射了过去。
祝贺的指间,那根细长的香烟才刚刚被点烟,一缕细细地烟雾在半空中袅袅而起。
“掐了。”她厉声道。
在外毫无畏惧的混世魔王,脸上混乱尽显。
祝贺顾不得才刚点着的烟,赶紧把烟头怼在土墙上,胡乱地扔在了脚边。
衡忆盯着那个方向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确认无事发生后,才又低下头继续吃早饭。
这里的房子大多都是用木制的,稍不留神就可能发生火灾。
入行这些年,防火防潮算是刻到了她的骨子里。
吃过早饭,衡忆简单地收拾了一下,便回重新回到房间,提上帆布包准备出门了。
按照最初的计划,她今天本来没打算出门,可扒在墙上的那个家伙实在碍眼。
祝贺眼看着衡忆这是打算要出门,作势便要从墙头上跳下来追到隔壁去。
他才转身到一半,突然听到衡忆喊了自己的名字。
“别跟过来。”衡忆冷声道。
祝贺顿时僵在原地,下也不是,不下也不是,只能眼睁睁地目送衡忆走出家门,转了几道弯后,彻底消失在了半山处。
他撇撇嘴,从墙头上跳下来,百无聊赖地坐在院门外的石墩上发呆。
见到路过的狗都能拉住聊两句。
日头逐渐升高,临近中午,再田里忙碌的人们都扛着锄头归家了,在外面外耍的孩子们也都跑进了家门,山路上却始终未见衡忆的身影。
祝贺叹了口气,仰头靠在身后的门柱上,眯着眼睛看过往的行人。
视线漂移,他忽然扫到有人在隔壁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