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次
面对项成和的疑问,两位警察选择了缄默。
大山里的外来客,除了祝贺,就只剩下他们这批了。
事态发展的方向超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卢嘉言情绪略显激动地喊道:“不可能!我们没人抽烟!”
衡忆从未怀疑到自己人头上,因为项园没人抽烟。
出于对警察同志工作能力的信任,她还是问了句:“有证据吗?”
张立沉默了下,“暂时还没,只是出于推测。”
……
衡忆:“那就再辛苦你们几天了。”
“好,那我们就先走了。”
话聊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他们今日过来的目的本也不在这。
送走警察,衡忆站在382病房的门口,望向祝贺,“要不要下去转转?”
她的手就搭在门把手上,仿佛只要他拒绝,她就会毫不犹豫地关门走人。
祝贺立即笑道:“好啊。”
闻言,衡忆松开把手,径直走到窗户边,借来的轮椅就放在窗下。
最普通的轮椅,却是支撑祝贺下楼的宝贝。
撑开轮椅,衡忆仔细确认过它的结实程度后,把它推到床边,转身去去扶祝贺。
他确实能坐着待会儿,但坐起来的过程得让人帮忙。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祝贺在这事上脾气倔得很,开始的时候总强调自己可以,不需要帮忙,卢嘉言和孟田要来扶他,他直接甩开人家的手说不需要,非得靠自己一点一点挪动,每每牵扯到伤口就疼得龇牙咧嘴。
最后还是衡忆看不下去,自己伸手去扶他。
祝贺下意识想拒绝,一抬头对上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睛,话到嘴边转个弯又咽了回去,乖乖把手搭在她胳膊上。
别看他长得挺瘦,实际上可不轻,一靠过来,衡忆顿时觉得伸手像是压了座山,又害怕扯到他的伤,只能咬牙硬挺。
卢嘉言见状,赶紧伸手过去想要帮忙扶一把,伸到半路,他又停下了。
因为祝贺在瞪他。
在衡忆看不见的地方,祝贺直勾勾地等着他,眼睛里的威胁写得明明白白。
卢嘉言嘴都要撇到天上去了。
想帮忙却反被瞪,这位祝少爷果然有病。
最后终究是衡忆扶着他一点一点坐起来,又从床上挪到轮椅上。
两个身着病号服的人,相互搀扶,辗转腾挪,那样子看起来可太身残志坚了。
不到两米的距离,愣是花了接近十分钟。
既要出力,又要时刻保持小心谨慎,累得她一身薄汗。
不过推轮椅这件事她就无能为力了,只能让卢嘉言和孟田帮忙推到楼下。
这两天倒是不需要他们帮忙了,伤口愈合,她的右手稍微能够用力,可以推着轮椅走直线,如果遇到转弯就用小臂抵住往前推,倒也没太大问题。
有些事熟能生巧,比如雕刻,又比如扶祝贺。
衡忆胳膊刚伸过去,他的手就自动搭了上来。
把他扶到轮椅上坐好,她长出一口气,转到后面。
“出发!”祝贺握拳往前一挥,看起来心情甚好的样子。
衡忆闻言,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推着轮椅缓步往外走。
因为背上的伤,祝贺被迫坐得笔直,身体与椅背中间留出大约一拳的距离。
这姿势,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坐着比站着还累,不过总比整天趴在床上好多了。
住院楼后面有片空地,三面环楼,几乎每时每刻都有荫凉,不少病人在下面放风。
时值盛夏,Y省又是出了名的鲜花大省,就连楼下花坛里都开满了密密麻麻的各式花朵。
俊男靓女的组合总会比较引人注意,衡忆推着祝贺才出现在过道口,就有大妈和她打招呼:“小衡又推男朋友下来遛弯啊!”
衡忆脚步一滞,不得不停下来解释:“我们不是男女朋友。”
大妈没接话,只是一个劲儿地看着他们“呵呵”笑,那样子怎么也不像是把她的话当回事。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自己又没办法左右别人的想法,衡忆干脆不再强行挣扎,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
而反观另一位当事人祝贺,他比刚才的大妈笑得还要灿烂,没有任何想要解释的意思。
不过他心里也藏了事,正琢磨着要不要趁今天都说清楚。
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如果这次还不行,他大概就只能放弃,然后灰溜溜地滚回家,和大哥一样接受老爷子的安排。
两人一路往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衡忆弄了半天才成功把轮椅挪到花坛前,自己则是挨着他在花坛外边坐下。
坐在阴凉下,微风拂面,花香沁鼻,别提有多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