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

病房墙上的挂钟，分针已经走过接近两圈，眼看着马上就要下午一点了，祝贺却没有丝毫回来的迹象。

可可需要按时吃饭，所以衡念已经带着她早就吃完了午饭，正在哄她睡午觉。

小家伙在妈妈一下一下的轻拍中渐渐陷入沉睡。

衡念再三确认过可可的状态后，从床边的椅子上起身，走向沙发内对着手机黑屏发呆的衡忆。

“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衡念笑着说。

余光忽然瞥到旁边桌子上的饭菜，问道：“要不你先吃吧，你看这都几点了。”

衡忆抬眸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摇了摇头：“再等一会儿。”

既然祝贺走之前她问过他要不要回来吃午饭，他也答应了，那么出于尊重和礼貌，衡忆觉得自己就要等他回来。

衡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侧身坐在她旁边的沙发扶手上，语重心长地说：“小忆，你不对劲。”

之前的衡忆虽说待人接物都很得体，但得体中透露出来的是疏离，是恰到好处的距离感。

她不会下意识追出去，更不会等人吃饭这么久，她更可能在察觉到对方没办法按时回来时，找对方确认好，或者直接给对方留出一份饭菜，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也等着不吃。

衡忆不解地看她：“我只是信守承诺。”

衡念耸耸肩：“行咯，随便你。”

祝贺本来以为很快就能结束，但没想到那地方离得这么远，来回车程就花了接近一个半小时。

眼看着时间跳到一点，早就过了平时吃饭的时间。

病房的生活很规律，每天十二点左右就会准时开饭。

祝贺本可以在外面找家饭店解决自己的午餐，但他不想。

亮眼的跑车在听成场内甩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吸引了不少惊叹的目光。

车才停下，祝贺直接就从驾驶室里跳了出来，大跨步往楼里走去。

门推开一条缝，率先映入眼帘的是可可乖巧的睡颜，祝贺下意识减小了音量：“我...回来了。”

衡忆听到动静后，第一时间站了起来。

向来不喜欢解释太多的祝贺，在看到衡忆的瞬间，破天荒地开口：“对不起，我没想到路上会花这么久的时间。”

衡忆的眼中快速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以祝贺的脾性会道歉和解释。

她没应声，走到桌前，招呼道：“过来吃饭吧。”

祝贺咧嘴笑起来：“好。”

衡忆用指尖碰了碰饭盒的外壁，说道：“可能有点凉了，要不再下去买点。”

其实饭菜还有些余热，毕竟临近五月，天气渐热，多放一会儿也没什么。

“不用。”祝贺伸手去掀盖子：“给我看看，你们今天吃什么好东西了？”

在家里挑肥拣瘦的祝少爷，此刻倒什么也不嫌弃了。

衡忆淡笑：“好。”

祝贺很是自觉地帮忙打开盖子，开着开着突然翻出了两份米饭。

他奇怪地嘟囔道：“怎么两盒？今天买多了吗？”

不对！

祝贺突然反应过来，扭头看向衡忆，试探道：“你也没吃？是在等我吗？”

衡忆：“嗯。”

祝贺本来就没合上的嘴角，差点直接咧到耳朵根去。

他刚要说话，床上的可可“嘤咛”着翻了个身。

三道视线齐刷刷地落在小家伙身上，确认她再次睡着后，各自松了口气。

把没睡够的小家伙吵醒，那可是很可怕的！

衡念看向两人，一摆手，颇为嫌弃道：“去去去，你们俩给我去外面吃去。”

两人哪敢挣扎，乖乖地端着饭盒走了。

楼层中央护士站旁边的空地处有一张小圆桌，本来是准备给午休的护士吃饭用的，但大家多数时间都会在办公室里吃，圆桌倒更像是给病人和家属留出来的临时座位。

此刻小圆桌毫不意外地被两个从房间内被赶出来的人占据了。

衡忆吃饭时不喜欢多话，对面的祝贺想说也没办法说，只能闷头干饭。

衡忆吃得快些，吃完就坐在椅子上静待，看他放下筷子，这才开口：“祝贺。”

祝贺猛地抬头：“嗯？”

衡忆斟酌开口：“你每天都待在医院，没关系吗？”

说实话，就算没有祝明达早上的嘱托，她也早就想问了。

在医院待了快十天，每天比996上班打卡都准时，他总得有自己的事情需要做吧？

祝贺满不在乎道：“没事啊，我又不用上班，在哪待不是待。”

他其实没说，家里人都想让他去公司，但他不想去。

“不上班？你这样......”

既然话聊到这里，衡忆刚好顺势劝说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