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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衡忆叫自己，他轻轻“嗯”了声。

幸好现场到处有工作人员走来走去，倒是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异样。

祝贺贴得很近，衡忆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气体尾巴扫过自己。

周身萦绕的都是他身上的气息，衡忆心里却突然冒出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他身上竟然没有那些奇怪的香味，只有淡淡的洗衣服的香气。

衡忆透过他胳膊上方的空隙往外看了眼，说：“出去聊吧。”

她有很多话想问。

“好。”祝贺点点头，转身往外走去，握住她手腕的手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

衡忆难得的出声提醒。

两人出了会场，找了个没人的角落。

“你……”

“你……”

同时开口，同时愣住，又同时笑出声。

衡忆先恢复正常，示意让他先说。

祝贺也不矫情，直接道：“你来这怎么没提前和我说一声。”

明明是有些强势的话语，硬是让他说出了一种委屈感。

衡忆忽然觉得自己就是那种，偷偷出门把狗子丢在家，回家后被狗子用眼神谴责的过分主人。

她的唇角不自觉弯起。

祝贺见她只是笑，却不说话，有点急了：“你别笑了。”

“好。”衡忆又笑了下，这才收敛笑意，直视他的眼睛，问道：“为什么不告而别？”

收留他进项园是衡忆做的决定，他想走随时可以，但不告而别总是让人觉得不舒服。

当然，更多的是担心，虽然他是个具有完全行事能力的成年人，但衡忆确实会忍不住担心。

她想，她或许是有那么点喜欢他了吧。

“我……”祝贺犹豫了下，含糊道：“突然有点急事。”

衡忆听出他不太想细说，便“嗯”了声，没再追问。

祝贺张了张口，还想在说点什么，不远处却突然响起一道略微尖锐的女声，打断了他。

“祝贺！原来你在这儿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朝两人走来，脚上的细高踩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咔哒咔哒”的脆响，每走一步，都摇曳生姿。

女人长得很好看，身着一条修身的黑色礼服，卷发挽在脑后，从头到脚，连头发丝都透露着“精致”二字。

对比衡忆，她倒是更像伴娘这个角色。

她看起来与祝贺关系很是熟捻，靠近后，动作十分自然地挽上了祝贺的胳膊，微微一笑，声音也不似刚才那样尖锐了，温温柔柔道：“你怎么到外面来了呀？”

祝贺的眉心自从她出现后，便紧紧皱在了一起，闻言，说：“你来干嘛？”

女人并未答话，到这时候仿佛才看到对面的衡忆，笑着说：“你好，你是祝贺的朋友吗，之前怎么都没见过你，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葛方雅，是祝贺的未婚妻。”

虽然她在笑，但衡忆还是从她眼中看出了明晃晃的警惕与不屑。

未婚妻？

衡忆愣了下。

短短半个月没见，他连未婚妻都有了吗？

她抬眸看向祝贺，他的眉头比刚才皱得更深了，微张着嘴，表情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

衡忆扯了扯嘴角，脸上挂起那抹得体又疏离的微笑：“你好，我和祝贺就是普通朋友，偶然遇见的。”

“哦。是嘛。”葛方雅的尾音转了几个弯，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衡忆觉得胸口比出来前更闷了，对着两人勉强笑了下，道：“里面还有事等我，我就先回去了。”

她说完，根本不看祝贺的表情，转身就走。

她走得太快，并没有听到身后传来的低声争吵。

衡忆一直走到另一个拐角，确认没人后才停下。

她往身后空荡荡的走廊看了眼，自嘲地笑了起来。

衡忆啊衡忆，你这些年下的决心都喂狗了吗？有衡念的前车之鉴摆在眼前还不够吗？

接着她又开始觉得庆幸，庆幸自己只是有一点点喜欢而已，想必很快就能忘记了。

等回到内场时，仪式已经结束了，衡忆急匆匆地赶往更衣室陪方木晗换礼服。

再出来时，祝贺也已经回来了，还坐在他原来的位置上，那位未婚妻倒是不知道去哪里了。

之后的时间里，祝贺几次想要过来找她，都被她想办法先一步找借口避开了。

下午三点，参加宴席的人彻底散去，这场婚礼到此也就算是结束了，衡忆又留下来帮方木晗理好东西，回到项园时已经四点多了。

衡忆从侧门进园，路过厨房时从窗户往里看了眼，刘姨还没开始做饭。

左右无事可做，她想了想，干脆抬脚往静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