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口脱险,拿到天雪莲
灵霖125年,夏六月。
河州的日头刚刚转暖,田野里大片大片的油菜花便竞相绽放。
目之所及,遍地花黄,令人莫不心生惬意。
不时有风拂过,一株株嫩黄的油菜花便追逐着风轻轻摇曳。
你来我往间,远处忽有一道极其猛烈的风,伴随阴影,似是大厦将倾一般压来,纤细的油菜花难以抵挡,被迫弯腰触地。
不过转瞬之间,阴影远去,阳光重新照耀在每一株鲜亮喜人的油菜花上。
心有余悸的小油菜花极目远眺,不出所料,又是望仙门里来去如风的剑修。
只见蔚蓝天空下,乘风而前的巨大剑身之上,一抹纤长身影笔直又坚定。
她穿着望仙门的弟子服——水墨劲装,凌厉的风吹起她高高束起的发丝和绸带,但她的身形却稳如磐石,一看便知修为不低。
她便是如今望仙门的大师姐,名唤楚溪。
御剑飞行,咫尺千里。楚溪歪过身体,下一瞬,剑随心动,避开高峰,落入一片白茫茫中。
巨剑缩小回到楚溪手中,她拎着剑,脚下向前轻踩几步平稳落地,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唯一令人奇怪的是,四周尽皆雪白,她却并不分辨方向,脚步毫无犹疑地直朝前而去。
“来者何人?”
几乎是楚溪行动的一瞬间,一道雄浑的人声从四面八方震荡而来。
紧随其后的是“吱吱”的动物音,或尖利或细软,如同掉进了某种兽类的老巢,从而被其整个家族大大小小的兽类包围。
如此引人不自觉头皮发麻,心肝发颤的场景却并未得到楚溪的回应,她一往无前的阵势像是这一切都是幻觉。
然而仔细看她的眼睛,没有丝毫神采,甚至不曾眨动一下。
她继续着向前的步伐,即便快要撞上前方那只庞大的狐狸。
狐狸一身雪白,九尾在身后不安分地摇晃。
它本是栖居雪山的雪狐一族,食雪莲饮雪水,一心修炼,向来与人类井水不犯河水。
但若是有人类来犯,它们亦不畏惧。
只见雪狐举爪一拍,楚溪便险些被拍成肉泥,她被疼痛惊醒,来不及了解情况,便当即向右一滚,逃脱狐口。
此刻的楚溪眼里有愤怒,更多的是熊熊战意,她一举一动灵活自如,与先前呆滞,只会往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又被另一个人掌控身体了。
楚溪边想边躲避雪狐的攻击,面对这种突发情况她已十分得心应手。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才与雪狐过了两三招,就又失去了意识。
有本事真刀真剑地打一场,藏头露尾,抢她身体的卑劣小人…楚溪恨恨地想。
殊不知对面的雪狐也很是纳闷,眼前这个人类怎么一会儿强一会儿弱的?
聪明的雪狐不免怀疑这是不是人类的什么阴谋,妄图让它掉以轻心,而后给它重重一击。
诡计多端的人类!
它身为雪狐一族的族长,若是被区区人类算计了,岂不是在族里威信尽失?
绝对不行!
于是雪狐的攻击越发凌厉,从方才的随便拍拍,到九尾齐出。
雪白的狐尾分别缠上楚溪的四肢、脖颈、腰腹,进而收紧,还有一尾悄悄从楚溪脑后绕出盖住她的眼睛,试图蒙蔽她的视线。
余下一尾缴去她的剑,另一尾如离弦之箭刺向她胸口。
九尾齐动,环环相扣,但凡慢一点,都绝无生还机会。
可偏偏此刻的楚溪双眸仍旧空洞,只是一味“固执”地挣扎着往前扑腾,完全不顾她的性命已经危在旦夕。
如同一只灵智未开的低等兽类,被某种力量驱使着,只知向前。
直至蓬松的狐尾将她的脸完全掩埋,雪白的狐尾刺破外衣,深入皮肉,鲜血外渗,顺着纯白的毛发滴落在地,无论雪山还是雪狐,都被红色点染。
胸口剧烈的疼痛终于唤回楚溪那消失已久的神智,她得以重新掌控身体。
甫一清醒,她便催动灵力护住心脉,方才畅通无阻的狐尾当即被灵力强势推出。
一直疯狂攻击雪狐的明溪剑也忽然镇定下来,虽然当下的楚溪说不出一句话,但明溪剑好像奇迹般得到了安抚。
比起楚溪的“后知后觉”,她的剑,灵器榜第二的明溪剑,早在狐尾覆上之前,便跐溜逃脱。
奈何它的主人一直处于“失联”状态,迟迟没有反应,明溪剑来不及阻止狐尾,只能对准雪狐。
快些杀了这狐狸,一样能救下主人。
暴躁的明溪剑发了狠地劈刺雪狐,频繁左跳右避的雪狐最终还是防不胜防,被划下好几道口子,雪狐几乎变成血狐,一时之间,竟难以分辨它与楚溪谁伤得更重一些。
但论及皮厚,人类哪里比得过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