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 章

“放开她，一切好商量。”姜止雨听到谢非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别把自己逼上绝路。”

“我tmd只想要一条活路，是你们谢家人把我逼上绝路的！我今天带着屋里这两个人一起死！”姜啸越发癫狂，他拖着姜止雨一脚踹开了门，手中的斧子比在姜止雨的脖颈上。

“止雨！”谢非大喊，将一只箱子摆在面前，“里面是一千万美金，我遵守了约定，不要伤害她。”

谢非方寸大乱，说着就想冲上来，但被身后的顾方拉住了。

“你没有报警？”姜啸看着眼前的人都是谢非带来的，似乎放心了一些。

“我带了你要的东西。”谢非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坚持让姜啸放了姜止雨，“放了她！”

沈青翎从地上挣扎着坐起身子，他刚才躺在地上望向窗边的角度，正好看见了埋伏的在院内的狙击手，只是姜啸一直躲在姜止雨的身后，没有暴露要害。

沈青翎用尽全身力气站起身，奋力扑向姜啸，一头撞上了姜啸的后背，姜啸猝不及防，连带着姜止雨都被扑倒在地。

姜啸骂骂咧咧地站起身，一斧子劈向了沈青翎的后背，鲜血如同开了闸的洪水，瞬间洇透了他后背的衣服，这片深红似乎直接渗进了姜止雨的双眼。

“不——”

姜止雨撕心裂肺地痛呼，周遭的一切似乎都成为了模糊的慢镜头，嘈杂中她看见谢非不顾一切地朝她跑来。随后姜止雨感觉眼前一黑，宇宙在那一刻渐渐隐去了全部星光，只剩下无边无际的黑，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她只听见了一声枪响。

她真的好累，如果一切可以就这么结束，就好了。

狙击手的子弹正中眉心，姜啸来不及留下任何遗言。

埋伏在侧的警察和救援人员接手了眼下的局面，谢非冲过去跪坐在昏迷的姜止雨身边，颤抖着手解开她双手双脚上的束缚，将她的头小心翼翼地搂在怀中，只有清浅的呼吸提醒谢非，他没有再次失去她。

她瘦弱的躯体如同一片枯叶，惨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在不小心碰到她肿胀僵硬的左肩时，会因为过于疼痛，眉头无意识地颤动。

“医生，她怎么样了？”谢非抱着姜止雨，紧张地问。

“应该是急性缺氧昏迷了，其他的还得去医院全面检查。”医生和护士把姜止雨和沈青翎抬上救护车，又说，“这个男孩子伤得更重些，背上的伤口很深，失血过多，另外也许还有比较严重的内出血。”

谢非手里死死攥着先前用来捆住姜止雨双手的塑料扣，锋利的边缘还浸着她干涸的血迹。他想起姜止雨哭泣的眼睛和伤痕累累的身体，心里的恨意再也无法压抑。

姜啸已经死透了，但是谢与还好好的活着。

谢非缓缓收紧了拳头，直到塑料扣尖锐的角刺进了他的掌心。

“少爷……”顾方担心地看着他，“姜小姐和姓沈的年轻人已经送到医院去了，陈警官让您过一会儿去配合做个笔录，给案件收尾。”

“好，我知道了。”谢非将塑料扣怜惜地收回大衣口袋，再抬头已是面色如常。

姜止雨的意识从一片混沌的白色雾气中浮现，她目光无助地望向四周，可无边的白雾就像无形的墙，将她困在其间。

她在可见的范围里看到了无数张脸，陌生的，熟悉的，一面之缘……所有浮在半空中的脸都在对她说一句话，“你要去哪？”

“你要去哪？”

“你要去哪？”

“你要去哪？”

无数种声线从这些面无表情的脸上逸出，密不透风地围绕着姜止雨，似乎要将她的余生都困死在其中。

姜止雨赤脚踩在白色的地面，双手用力捂住耳朵，可那些充满攻击力的声音还是不肯放过她。

姜止雨颓然地坐在地上，只有我一个人，永远都只有我一个人。

“我要去哪关你们屁事儿！”姜止雨深吸一口气，声嘶力竭地朝着虚无中的敌人喊道，“滚！都给我滚远点啊！”

就在她喊出声的那一瞬间，所有让她感到诡异和不适的一切都消失了，姜止雨又回归到了一片无尽的黑暗之中，她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沉重了，却又让她觉得踏实。

姜止雨猛地睁开眼，神经末梢被剧烈的痛感迅速侵蚀，几乎是在睁开眼的同时，她的大脑就因为这疼痛而逐渐清醒过来。

让姜止雨没想到的是，趴在她床边睡着的人，竟然是楚桓州。

她顾不上问楚桓州为什么在这里，她只想去看看沈青翎。

姜止雨按着被包扎好的左肩缓缓坐起身，楚桓州被她惊醒，看到她醒了，十分欣喜。

“你感觉怎么样？需不需要止痛药？先喝点水。”

楚桓州倒了杯温水递给姜止雨，她没有接。

“沈青翎呢？”她张张嘴，发出的声音却无比艰涩，每说一个字就如同刀片划过嗓子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