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得得得，你说是就是吧。”楚桓州无奈，“我还得多谢您赏识。”

时暻还想再说点什么，余光看见顾方的身影越过她和楚桓州离开，忽然就没了和楚桓州开玩笑的心思，她突然轻轻叹了口气，emo起来。

“在庆川我就看出你和顾总助不简单，怎么？还在闹别扭？”楚桓州今天难得有些八卦的兴致。

“哪有那么多别扭可以闹，顾方可是我未曾届到的初恋……”时暻戏瘾大发，扮出一副文艺少女的神态，抬手忧伤地说，“简单来说就是我对他威逼利诱许多年，终究还是襄王有梦神女无心。”

“哟，天都第一少男杀手时大小姐也有折戟的一天。”楚桓州抄着手看她演得起劲儿，补刀道，“真是活该。”

“不活了不活了，连我男朋友都这么说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时暻演不下去了，大笑出声，“他要是有你们这些小爱豆一半儿虚荣肤浅就好骗多了。”

“确实，顾总助年轻有为，能力出众，有大好前途，是最没必要和你这种人虚以委蛇的。”楚桓州想了想和顾方的几次见面，不由得赞赏，“你能哄哄骗骗给出的好处都是画大饼，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那你不还是被我骗上贼船了？”时暻颇有得色。

“我可是被人算计得走投无路主动跳上了你的船，谁知道我们俩到底是谁在利用谁呢？”楚桓州毫不示弱。

“互相利用就很好，互相利用是最稳定的关系。”时暻说，“少谈信任，虚无缥缈。”

“嗯。”楚桓州颔首赞同她的看法。

“可是我真的好喜欢顾方。”时暻突然将脸埋在双手中，发出细弱蚊呐有些呜咽的声音，“喜欢的不得了。”

因为一些类似于兔死狐悲的情绪，楚桓州沉默地揽住了时暻微微有些颤抖的肩膀，说，“放在心里就好了。我们这种人，当假人的时间太久了，已经不会真的去爱一个人了。”

二人道别，各自上了车，除了完全不像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意外，他们的一切都很登对。

谢非回到和上次住的同一间套房，物是人非，谢非早已不像从前那般置身事外，短短数日之间，程青崖姜啸身死，姜止雨被绑架受伤……

这些天经历的事还历历在目，可真相似乎随着程青崖和姜啸的死离他越来越远，如果最初谢非只是想通过解决庆川项目部的沉疴进一步树立自己在谢氏的威信，现在他看似已经达成了愿景，可现实却是因为线索断了，他变得更为被动。

谢非疲惫地躺在床上，枕着手臂望向顶上苍白色的天花板，这些天发生过的一幕幕飞速从他眼前掠过，如同不停放映的幻灯片，直到时间倒转回程青崖自杀的那一天。

程青崖自杀前的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了一手提拔他的谢氏董事长，可无论谢非怎么问，他父亲都不肯说出那天晚上程青崖对他说了什么。如果说之前谢非认为程青崖自杀是出于无奈，自责和对现状无力的抗争，那么现在，谢非开始感到迷惑。

也许程青崖的死根本就和那通电话有关。

谢非再也无心睡眠，他没有通知褚椋，独自打车去了项目部的办公楼，查阅程青崖从前留下的档案。

第二天一早，谢非就出现在程青崖的家门口，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儿背着书包走出了单元门，她垂着头与谢非擦肩而过，她左臂上还挂着一个黑色的孝字。

“节哀。”谢非对她说。

女孩子抬起头，看向一脸肃穆的谢非。

“谢谢，您是？”

“我是谢非，你父亲追悼会那天，我去过。”谢非说，“对于你父亲的去世，我感到十分抱歉，我代表谢氏向你……”

“闭嘴，请不要再来打扰我和妈妈的生活！”女孩子的情绪突然变得十分激动，她攥紧书包的背带，歇斯底里地向谢非喊，“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我们！爸爸已经被你们害死了，你们还要干什么？！”

谢非看着女孩子盈满泪水的通红双眼，忽然意识到自己之前对这件事的判断错得有多离谱。即便他的目的是为了还给程青崖一个公道，可他依旧百口莫辩。

程青崖的妻子听到门口的叫喊声，急急跑下楼将痛哭的女孩搂在怀中，她似乎认出了谢非。

“请进屋说吧。”她面容憔悴，却依然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至少让孩子去上学。”

谢非点点头，看着女孩儿依依不舍地告别，一步三回头地离开。

“您究竟想问什么？”

“我怀疑程青崖的死没那么简单，我想知道他最后那通打给董事长的电话究竟说了什么。”谢非开门见山地说。

“那你应该去问董事长。”程青崖的妻子为谢非端来一杯冒着香气的茶，素净的瓷盏，氤氲烟雾之后，是她似笑非笑的脸，“毕竟我丈夫已经无法再给你答案了。”

“程夫人，我不知道先前谢与派来的人是不是做过什么伤害过你和你女儿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