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
“怎么回事?”崇吾垂眸看向躲到自己身后的殷维夏,唇角一挑,问道。
宫女连忙回答,“殿下,这道士不懂规矩,吵着要见娘娘,我……”
“我没在问你。”崇吾粗暴打断宫女的话。
“你说。”他再次转眸看向殷维夏,声音一如方才,没有起伏,甚至音调都没有变过,但不知为何,听起来就是有种春天的温润感。
他垂眸看着殷维夏,殷维夏仰着头回看他,两人靠太近了,崇吾身上的金光折射到殷维夏身上,让她身上灰扑的外袍都染上点点金光,显得华贵了起来。
宫女整颗心脏都被提了起来,她紧张地看向殷维夏,这修真司的怎么看上去与七皇子这般熟稔。
殷维夏心思就没在宫女身上,她抓紧说正事,“我来求见贵妃娘娘,殿下不是让我来看看娘娘的身体状况如何吗?我就过来了。”
她还不忘提一嘴,“所以羬羊膏的事也劳殿下费心了。”
这才是她马不停蹄赶来报到的主要原因。
殷维夏没有注意到宫女的紧张,崇吾可是注意到了,像崇吾这种自幼生长在皇宫里的人,宫女下人脸上一个微表情,一个抬手,他就知道他们的那些龌龊心思。
可是偏偏眼前这臭道士蠢钝如猪,都被人踩头上了,好不容易有个能给她做主的人出现,都不知道抓住机会,略施小惩,报复回来,还在那开口闭口卖东西做生意,这是一个姑娘家每日该操心的事吗!
崇吾又不可避免地看向殷维夏身上那件破外袍,这次还看到她脚上旧得发灰的黑布鞋。
虽然知道这与他无关,可崇吾就是莫名地烦躁,就是看不惯。
他语气不善:“你就不能换下你身上这件破衣服吗?”
怎么绕到她衣服上了?
“换不了,我就一件。”殷维夏诚实回答。
崇吾渐渐暴躁,“那你就不能去做一件新的吗?天天穿着这破布穿街走巷,你就没点羞耻心?”
为什么就不能多做几件备用,穿漂亮点,穿点彩色的。
“没钱。”殷维夏穷得坦荡。
崇吾被噎住了,一句“我来给钱”,又怎么都说不出口,他凭什么要给她钱。
殷维夏不忘抓紧拍一下马屁,“我这不是等着殿下您金口一开,让我们修真司仓库里的东西得以全卖出去,那时殿下您就是我们整个修真司的大恩人,别说是让我换件殿下您看得顺眼的衣裳,就是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
什么叫“你要我穿什么,我就穿什么”,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古怪诡异!
崇吾猛地撇过头。
“我们现在可以进去面见贵妃娘娘了吗?”殷维夏忍不住出声提醒,她来这里是有正经事的,不是只为了和崇吾小学生一样吵嘴几句的。
崇吾注意到殷维夏眼里的急迫,他忍不住仔细回想,他好像从没见过殷维夏乖乖坐定的样子,闲适模样的殷维夏,他从没见过,她就好像是身体里有个炮仗一样,无法定在一个地方,就一直到处地跑,到处地蹦,常人根本没法抓住她,也跟不上她的脚步。
崇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对殷维夏产生这样多的好奇,殷维夏就像小时候他收到的一个棘手的新玩具,在没搞懂里面的机关和原理之前,他会一直保持着兴致,直到他解开她为止。
在崇吾的陪同下,殷维夏如愿走进了蓉贵妃的寝宫。
一踏进屋内,就是一股熟悉的香粉气味,蓉贵妃端坐在面向殿门的主座上,这是殷维夏第一次正面看到蓉贵妃,她身穿云雁细锦衣,头戴白玉嵌珠翠玉簪,柳腰莲脸,风姿绰约,仅一个眼神,便让人酥进骨子里,当得上一句绝色佳人,这样的美人,怪不得能宠冠六宫。
其实在见到蓉贵妃之前,殷维夏就能猜到这蓉贵妃不会只是个普通美人,要不然崇吾也不可能拥有这样一张漂亮皮囊。
崇吾屏退了所有人,屋内就只剩他们三人,接着崇吾期待地看向殷维夏,等待她的大展身手。
被这样的目光看着,殷维夏心虚啊,她可不是什么丹修,医修,她就是个不入流的,现在每天只想着挣钱的灵修罢了。
顶着熊熊期盼目光,殷维夏只好手脚僵硬,战战兢兢走向蓉贵妃,她一言不发,直接抬手,摸向蓉贵妃滑溜的手腕,探了一会脉,殷维夏才突然想起了她还没行礼。
第一次见崇吾时,她可就因为这事被打了一百个板子,还报废了她唯一的一件外袍。
这事的后果太惨痛了。
殷维夏火速收回手,连连后退,然后“啪”地,跪下了,“修真司少司使,殷维夏,拜见贵妃娘娘。”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崇吾直接笑出了声,蓉贵妃都还没说话呢,崇吾就开口了,“起来吧,都这个时候了,才想起要跪拜,不觉得太晚了吗?”
然后他伸手,抓住殷维夏的上臂,把她拉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