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0
一周后,程姣结束了这趟异国旅程。
航班降落在图雅市,程姣没想到的是,她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程峮,而是陆廷玠。
夜晚的航站楼也并不冷清,陆廷玠站在VIP通道的尽头,银白色的背景下满身黑色的人影,清隽高挺。
他站在那里,像等了一个世纪那样久。
程姣含笑,远远地便同他挥手。
“三哥。”
陆廷玠的喉头哽住了万语千言,他从没想过,他也会有一个字也讲不出来的时候,内心很不平静,烦且闷。
找不到宣泄的出口。
陆廷玠更不笑了,直到一行人坐到车里,他都还是一张足以毁灭世界的臭脸。
程姣同样没心思应付他,陆廷玠自我调节了会儿,从车里拿出一个文件袋。
陆廷玠的动作上有些罕见的踌躇:“做好准备了吗?”
程姣坚定地点头。
一张十足可怜的脸上,是种以身饲虎,割肉喂鹰的坚定表情。
星空顶发着光,陆廷玠靠在椅背上终是低低地笑了一声,问:“拿什么谢我?”
程姣早有准备,她从随身带着的包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拿出来。
盒子打开,是一枚亮澄澄的金丝雀黄钻鸽子蛋,火彩四溢,耀眼至极,哪怕是外行人,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
然而这不是陆廷玠想要的礼物,他这么说只希望她能再少一点负担,却没想到她拿出的东西总在身价上珍贵。
程姣道:“很早之前程女士买给我的,当时切割好一直没想好做什么,就先在店里放着没拿,这次我过去顺便带回来了。黄钻大气,送给你很合适。”
程姣看起来很喜欢宝石的样子,眼睛亮晶晶的,这估计是她的珍藏,是以这份礼物除了身价之外,心意也是足的。
陆廷玠见此,又觉得不该说要她来谢他,便道:“程峮给得已经足够,你不用再送重礼。”
陆廷玠坐得离程姣极近,两人同处一车厢,其余的人则在另一辆车上。
程姣有些想躲,但实在避无可避。
她是早就应该明白程峮和陆廷玠之间应该是有什么交易,商人重利,陆廷玠不可能无端重视她。
车内安静了好一会儿,程姣才慢吞吞地开口:“她给的谢礼那么重,程女士是想和陆家联姻吗?”
这就是程姣猜测后的答案。
唯一错误的是,不是和陆家。
和陆家的话,程峮出的价码还不足够,程峮只是想搭上陆廷玠,她出钱,多个陆廷玠出力助她庇护程姣。
陆廷玠见程姣了解,把文件袋递给她,道:“是,我已经同意了,不反悔。”
他说,他已经同意了,不反悔。
这意味着无论这封文件袋里是怎么样的答案,都无法撼动程姣的地位。
哪怕她真的是鸠占鹊巢,也用不着让位。因为有他。
这是非常重的承诺了。
程姣拆文件袋的手因此顿了顿,她仰起头想看清陆廷玠的神情:“你看过了吗?”
陆廷玠不闪不避,任由程姣看清他脸上每一个细微处:“看过。”
程姣是程峮的女儿也行,不是也没关系,他完全不在意这一点,承诺过的东西不会因此毁约。
这就是程姣在陆廷玠脸上读到的信息,他坦然自若。
程姣鼻头莫名有些发酸,哪怕她知道原因,却还是会被坚定的选择打动。
她没有再犹豫,果断地打开了文件袋,一五一十地看完,得到了完全出乎意料又完全符合她天马行空的想象的答案。
程姣问:“程女士知道吗?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陆廷玠同她讲了一个不算长的故事。
故事的开头,可以从那次绑架案开始说起。
也可以从十七年前。
绑匪是十七年前就同程峮结下梁子的,随着程峮势力的扩张,两方的矛盾越来越深,最后发展得不共戴天。
十七年前,程峮孕晚期,去参加图雅光电竞标会的途中意外发动,找了家最近的医院临产。两小时后,顺利产女,母女平安。然而当天出生的另外一个女婴,却有严重的先天性疾病,发育不足。
一个程姣,一个宁皎。
那个时候程峮将将接手家业,为了在那些老古董面前证明自己,她怀胎十月也不曾停下工作的脚步。
娩下孩子后,看都没有看一眼,只留下保姆护工,又注射了止痛针,匆匆赶赴那场重要会议,一刻都没有耽误。
现在想起来,恐怕正是这匆忙之间,有人将两个婴儿掉了包。
也是那场重要会议上,程峮踩着另一方胜出,结下的梁子。
另一位女婴宁皎的母亲年轻的时候,是那家医院的护士,后来因为重大过错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