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坛子
别的什么灰扑扑的小女孩呢?
“薛姑娘,你在生气么?”花满楼忽的问道。
她一直不说话,这种情形还十分少见,少见到他都感到忧虑。
薛灵素酸溜溜地说道:“我戴这些首饰,你老婆不会生气吧?”
不明觉厉,花满楼谨慎地没有接话,静静看她表演。
薛灵素坐到床上,又撇嘴说道:“我睡这张床,你老婆不会打我吧?”
花满楼还在微笑,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只要微笑就好。然而下一秒他就笑不出了。薛灵素搂住他的脖子,亲昵地说道:“好可怕,你老婆。不像我,只会亲亲哥哥~”
呼吸打在脖子上,有些发痒。
花满楼无奈地回抱住她,困惑道:“新情趣么?”
他是不懂她在闹什么,自顾自离家出走,一失踪就是好多天,实在是任性到极点。好不容易回来了,又突然发脾气。
“她会生气的。”花满楼认真地回答道,“我的妻子是个醋坛子,一生气就会咬人。吃醋了会睡完就跑,再去找七个男人,个个惊才绝艳。”
薛灵素震惊地松开了手。
怎么会有这么过分的事情呢?虽说她自己也是这样的人,但在没有厌倦之前,还是不会离开的。
“你今天一下子就认出我了诶。”她又重新得意地笑起来,“一定是很在意我,才会那么轻易识破我的身份吧?”
就算她到现在还没记起来他们之间的关系,但这不妨碍她先下手为强。
“若是姐姐生你的气,不妨来找我呀,我永远也不会忍心拒绝你的。”薛灵素温柔地抓过他的手,随口说出的都是山盟海誓。
事到如今,花满楼再察觉不出哪里不对,他就不只是瞎子,而应该改叫傻子。
他轻笑一声,竟不拒绝,反倒顺势问道:“要睡吗?”
理论丰富的人都有个通病,一旦事情发展超出理论知识,就会有短暂的不知所措。
当花满楼表现得坦然的时候,薛灵素反倒犹豫了几秒。——人的底线,是这么轻易就能突破的吗?
“睡吧。”几秒之后她说道。
后半夜躺在床上干瞪眼,薛灵素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
首先是这张床不错,铺的被褥也非常柔软,很适合她。
其次,在床上故意问他,收留一个打扮和自己如此相似的小姑娘,是否有吃代餐的嫌疑。花满楼说他一直在等他的妻子回来。
薛灵素倔强地扶着腰,内心忍不住发出赞叹。
他真是蛮好睡的。
还是个痴情人呢,一直在等妻子回家什么的……
“薛姑娘,你再叹气,天都快亮……嘶。”花满楼劝她睡觉的话,全被咬在锁骨上的这一口给堵回去。
她是真喜欢咬人,每一次,每一次都会留下很多痕迹。花满楼也真是感到很辛苦。
不擅长拒绝,不忍拒绝,不想拒绝。认识她以后,这三步发展得超乎预料的快,是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程度。
“多谢款待。”薛灵素发出了快乐的声音。
换来花满楼一阵沉默。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约莫是有好几个瞬间,他真的考虑过说点话吓吓她。但花满楼毕竟是个温柔的男人,思虑再三,也只是说出实情。
“薛姑娘,其实……我妻子已经回来了。”
“薛姑娘,不用往床底钻的!”花满楼哭笑不得地拦住下意识躲藏起来的年轻女子,“她不会打你的,应该。”
但看这个反应,可能他会挨打。
薛灵素不好意思地说道:“倒也不是怕她打我,就是条件反射。毕竟,姐姐容不容得下我,是她的肚量,能不能让她容下,是我的本事。”
花满楼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薛姑娘,我恨你是块木头。”
咦?咦???怎么回事嘛?薛灵素瞪他一眼。
“你就不觉得,我的妻子,和你有些相似么?”他只差没明示了,这下总该明白了吧。
薛灵素的眼睛却瞪得更大了,握紧拳头说道:“哇,你还真是在吃代餐呐!”
这下真成替身文学了。
拳头还没舍得挥出去,她整个身子已经被另一个人拥入怀中。缱绻的低音在她耳边叹道:“在下的妻子,从头到尾,也唯有你一人而已。”
稍等一下,让她想想,刚才听到了什么。
原来如此,他的妻子就是薛灵素啊。难怪听上去那么耳熟呢……
哈,哈哈,哈哈哈。
过于羞耻,薛灵素在床上停止了思考。
“忘记了也无妨,我都记得。”花满楼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失去记忆是最无关紧要的事了。就算大脑不记得了,身体也会帮忙记得的。
自成年以后,一直就是翩翩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