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往昔

脉不假。”

“而你？区区一个轩辕氏可有可无的偏房子弟，毫无修道天赋，心胸狭隘无比，你恨着每一个修者，你嫉妒所有比你天赋异禀的人。”

“母亲她善良不谙世事，于是你利用这点故意受伤接近她，哄骗她，向她示好，将她骗得团团转……”

“她是唯一爱你的人啊……可你最后还是杀了她，对不对？”轩辕洛枳笑意横生，神情彻底陷入癫狂，“多可笑！哪怕是临死前她都还觉得你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我在这里生不如死，可是七七四十九遭苦难我都捱过来了，比起我所受得苦，忍的痛，剩下那八十一道劫雷又算得了什么？”

“你胡说！你在骗我！她不是我杀的？！”轩辕商陆一脚踹翻她，凄厉痛声：“她根本不爱我！是秋云心那个贱人先背叛我！是她先背叛了我的！”

“你们都是一群疯子，一群贪图权势痴迷神权的疯子。”

“或许我也疯了……”轩辕洛枳缓慢地爬起身来，她擦拭了唇边血渍，如同地狱出来的厉鬼。

她锋利的指甲慢慢滑到下方，只一个错眼，轩辕洛枳居然亲自用手当场剖开了自己的腹部，任凭血液喷洒了一地。

连同一边的洛重华都感同身受般被她开膛破肚，所幸他现在没有痛觉，可是没想到轩辕洛枳随即伸手进去，面不改色地生生拽出了那个沾满血液的“仙药”。

所谓的仙药实则是一团不明肉瘤，那肉块还在不断扭动挣扎，最后竟然扭曲绞出了一张不成人形的痛苦的脸。

轩辕洛枳只是随意一瞥：“若有朝一日真能得道成神，我拥有的神通不会让我拯救苍生于水火。”

“但这世道有你们轩辕氏，太苦。”

“我自会替那苍天，灭了你轩辕全族。”

噗嗤一声，轩辕商陆双目瞪大，不敢置信地看着轩辕洛枳，和她手上那颗跳动有力的完整心脏。他低头看去，胸膛一片空荡。

“原来你的心也是肉长的。”她嘲讽的说。

轩辕商陆目光溃散，嘴里接连用处血泡，他不停地嗫嚅说：“无竹大人…救我……杀了她…快……”

“轩辕氏…将……大祸临头……”

“……秋…”

他最后还想呼唤谁的名字，还想试图抓住着什么带走。

“我喜欢你。”瘦弱青年说得半真半假。

“骗人。”记忆中的少女娇俏一笑，“你才不喜欢我呢。”

“我喜欢你。”时过境迁，华服男子吐露心迹。

“骗人。”沧桑妇人目光冷漠如冰，“你只爱你自己。”

……

只是错过了，便再无机会了。

轩辕商陆停止了呼吸，就此终止了自己作恶可悲的一生。

满身染血的女人不再看他，一如扔垃圾一样扔掉了那颗不再跳动的心脏，而是双手捧起了那个鲜血淋漓的肉瘤。

她用额头轻轻碰触了那张狰狞的人脸肉团，肉瘤随之舒展开来，露出一张酷似轩辕洛枳的，属于一个年轻男人的脸。

原来是她的亲弟弟，轩辕离娄。

“……你的魂灵将会安息。”女人神情悲悯，炼成丹药的轩辕离娄一旦脱离了活体，亦如飞灰般四散空中，龟裂的表象最终化成白沙一抔。

“所有事因我而起，也因我而终。”

“就以我的不得善终来换吧。”

此话一出，声音都在一瞬寂灭，画面就此定格。

洛重华只觉腹部微沉，五脏六腑俱在，伤痛皆转瞬即逝。

都是幻象，他心道。好逼真的幻象。

只是轩辕洛枳受过的伤害苦难，从来都不是什么幻象。

洛重华若有所思，这成神的代价，太大。

是否要历遍了她受过的苦，痛，哀，恨，方能解除此境？

若自己真修了那神仙道，是否也要承受过这般苦痛？

风起风止，流水轮转。

浓郁的血腥味经久不散，洒扫杂役闻着异味前来探查，发现轩辕商陆倒在地上胸口大破，横死当场，顿时叫得惊慌失措。

轩辕商陆的死讯惊动了所有人，从修炼场闻讯匆匆赶来的轩辕无竹，他的目光久久停留在这具被掏了心的尸体上，眸光微微闪烁。

“烧了吧。”他说。

“三房夫人那儿……怎么交待？”传话人小心翼翼的说。

“她？”轩辕无竹不置可否，“塞过来的，儿子也跟着轻贱。”

“大人！不好了！”轩辕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过来，“修炼场被烧了，轩辕洛枳把药人全放跑了！”

“什么！”轩辕无竹大惊，“她人在哪？”

报信人立马跪地，瑟瑟发抖的说：“不、不见了……”

那名弟子的躯体凭空瓦解，隙间露出轩辕无竹阴沉无比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