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鸟笼
03.
事实上,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工作也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冗繁多事。
比起文职工作,佐伊义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做外勤警察,还是这种在外面奔波跑动的更适合她。
晚风微凉,她将肘臂沿贴警车窗框,无意义的给视点找个落位,悄然出神。
她的前男友,准确的来说是前前男友,他们的分手谈不上是和平,只能说是太多遗憾,意难平。
许是近来忙碌,她竟也开始怀念以前了,人们常说在一个人开始怀旧,要么是生活不如意,要么就是太忙或太闲。
车内的无线电流出嘈杂沙音,佐伊抽出对讲机,
“三十七号收到,正在路上。”
04.
阴霾压沉着滚雷,隆落雨幕,锋削的夜风裹挟着冷雨吹进伞底,树叶飘零掉地,很快又被雨水打碎。
佐伊扔掉手里烧殆直滤嘴的烟蒂,支着黑伞走出人群。
布莱登的死亡并没能让这座城市变得更好,这座城市也没能让他获得幸免,昔日的搭档,曾经的笑颜,全都埋藏于几英尺下的土地中。
隔着玻璃望进窗外,布莱登的母亲拥她入怀,视线垂落刚好停在楼梯口边的小几上,照片上的他仍旧微笑,却永远定格在了警察学院毕业典礼的那个夏天。
他们并没有下一次见面了。
05.
在布鲁德海文警局的第四年,她也从菜鸟毕业成为了带菜鸟搭档的那个警官。
佐伊扯下警帽坐进驾驶座,一旁的金发男人已早早候座,闻声转脸面向她,显得拘束。佐伊启动车子,启唇介绍:“佐伊。”
金发菜鸟露出笑容,颇为羞怯的回道:“佐伊警官,我是你的新搭档,约翰。”
她没太仔细看她的搭档,只是专注着车流,在这座城市,刑警几乎是一次性的,在这四年走了不少同事,有的是生死相隔,有的则是发现这个城市无可救药选择离职。还有的就如一开始带自己的艾米警官,现已去带别的菜鸟去了。
红灯车停,佐伊屈起手摸出硬质烟盒,抖出一根烟夹在唇沿,未翻到打火机,一旁“咔哒”发响,焰舌蹿出。
佐伊低敛下颌,递进烟尾,没多会,车内就充塞着白烟。火机收回,她斜倪了一眼过去,金发菜鸟捧着警帽端坐,双手握拳压在膝盖上。
收回视线,重新变档,拧开方向盘打弯,猛吸一口烟感受着烟气滑向滚入肺叶,不加迟疑将剩下半根丢出车窗,融入车流。
指腹摩挲着嘴唇,视野掠过前车,眼底的灰质浮淀。
他说他叫约翰是吗……
这是她认识的第二个约翰了。
06.
近日布鲁德海文出现了一个新的义警,这让所有人都表示欢呼。
报纸上的虚影堪堪只能认出是一个身着蓝黑制服的男人,他以一种坐位体前屈的姿势在房顶中飞跃,十分不可思议。
佐伊呷了一口美式咖啡,将其置放在报纸上,杯底顿时在上面洇染出一块深褐色。
笃笃门响,约翰半侧着身,挤进办公室,
“佐伊警官,威尔说大家组织着晚上去老霍根那儿聚餐,他们让我过来问您要一起吗?”
忖度片刻,“今天不去了。”
约翰闻言面露失望,他总是很好懂,想的什么都摆在脸上一目了然。佐伊捏着马克杯的手指歇在半空,不疾不缓的吐出一句话:“也许明天可以。”
约翰突然笑了起来,眉眼腻着温柔,随后又好像反应过来自己的行为看起来可能会有些蠢,便敛起嘴角压下情绪。
“那、那我去跟他们说你明天来。”
“我是说也许……”
直到门扉重新阖闭,她最终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算了,也好些天没去看看霍根了。
下班归家途中,视线猝然晃过一个熟稔的人脸,待佐伊回神转头看去时,已然错身而过,留下的只有那个穿着灰扑扑的夹克和拥在身旁的黑短头发女人的背影,约莫十秒,彻底隐没人潮。
佐伊放下心来,重新迈开步子。
07.
翌日夜时,还是没能挡住同事的热情,佐伊半推半就跟着进了警察酒吧。
规模不大的酒吧还是一如既往,佐伊坐在吧台边等待霍根攀谈,自布莱登去世以来,她鲜少和别人有过深层次的聊天。
霍根为她倒满一杯啤酒,面露忧心,
“这么就不见你,我的宝贝女儿这么又瘦了,是不是工作太忙没好好吃饭。”
“是挺忙的。”她笑了笑,摸出烟盒,“但三餐保证。”
老霍根摇了摇头,有些不赞许,“你的三餐基本上都是随便吃了点超市买的东西吧,知道你很忙,大忙人偶尔也要休息好好吃饭。”
他看向腕表,“这到点了我新招的伙计怎么还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