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只鸟笼

08.

布鲁德海文警局的传统是入局的新人会被分配给一位资历稍老的警官，看在警局那可怜的录取人数，这也算是给未满羽翼的小鸟提供一个暴风雨前的宁歇。

佐伊钻出车门点上一根烟，懒洋洋地倚在石砖墙壁。正值吞云吐雾，车门传出动静。约翰绕过车头，同样站在她身边，她稍一瞥神就能看见他那未经游过多少次伤痛的双眼掀露出微烁，这是她曾有的眼睛。

约翰好似紧张地咳了两声，装模作样的把手揣进裤兜。

“佐伊警官，你平时下了班一般都会做什么啊。”

佐伊敛神，半侧着身吐出烟圈，平静道：“没什么，和家人聚聚餐，睡觉。”

约翰脸上多了探究的意味，还想继续问下去。佐伊也没出言拒绝，只是她也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不论对方问些什么，也只能给出只字片语的回应。

他们杵在路边，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大多数都是约翰说了一大堆，佐伊挑着最后几句回。直到一声惊呼拉回了她的注意。

“佐伊？你是在约会吗？”

视野里出现一双黑皮高跟，佐伊抬起头，撞上克兰西的丹凤眼，她身着一袭黑裙，裙摆位置缀着蕾丝边，裸|露出的纤细手腕挽着谁的手臂。

佐伊认识她是因为布莱登，她是布莱登的前女友。

克兰西脸上带着揶揄，似是打趣他俩。佐伊不着痕迹的迂回扫在迪克脸上的视线，提起嘴角定格一个浅笑的弧度，稍一整理情绪，声带振动，“你见过穿警服约会的？”

语声微歇，几扬下颌，

“你呢？和新男友约会？”

克兰西闻言朝迪克递过去一个嫌弃的眼神，复又开口：“他？他还不够格，这是我的新房客。”

佐伊懂得她的意思，还不够格，意思是快了。

她低下头丢掉烟蒂，鞋跟碾灭，进而戴上警帽，“那就不打扰你了，我还要继续上班，下次再聊。”佐伊迈出步伐绕开俩人，“走吧，约翰。”

约翰自刚才就在神游，听见佐伊的声音才找回意识。克兰西看着约翰，右手作拳轻碰他的肩膀，视线落在警车里的佐伊跳动了几下，无需多言。

约翰眼睫微振，迎着克兰西的玩味眼神驱动下颌小幅度的晃动，旋即抽身离开，小跑着趋近佐伊。

约翰迟一步坐上车内，佐伊捕捉到他脸颊隐隐泛红，伸手推开手刹，没太在意。

09.

最近杀人案频出，这案子没人敢查，几经辗转最后落在了佐伊身上。这也导致她的长期加班加点，宿在警局，几夜不归。

威尔最善撺掇同事集|会聚餐，就连埋头苦干的佐伊也没能挺过他的硬拗，放下了卷宗跟着去警察酒吧。

进门门铃响动，佐伊并未落座常呆的吧台而选择了角落的方桌。周遭喧哗声起伏不停，灯光映射在墙面上也打在她身上。呷了一口啤酒，埋陷进椅子里。除去和其他人差不多的警服，她像是误入了酒馆的人。

迪克噙着笑意，倒酒的动作不停，视线暗暗粘附在独坐角落的佐伊身上。一个金发身影晃过，坐向她对面的椅子，从他这个角度就只能看见他直挺的后背。佐伊被笼罩于金发的背影前，恰巧挡了个严实。

上翘的嘴角细不可察的往下垂敛，复又恢复。

期初还只是一个人，紧接着又有更多的人挤在她身边。威尔扶着佐伊的肩膀，高声喊着什么，时不时还低头和她耳语，再之后压在他手臂下的女人也跟着笑，眼中的涩然已然消褪。

“来双份威士忌！”

吧台边有人喊了一句。

“没问题。”

迪克收回视线，背身抽出酒瓶，继续工作。

10./过去

“不如想想以后会从事什么职业。”

讲台上老师扔下一句话后扭头走出教室，只剩下一群小萝卜头在教室傻坐。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把老师惹生气了，面面相窥之中亦有懊悔。

佐伊拿出书包里的绷带，为坐在课桌上的小男朋友包扎伤口，膝盖上的伤口洇出血液，酒精棉按压在上面，涂掉稀碎的渣屑。

“为什么你老受伤，你今天还迟到了。”

窗户未关，微风拂过帘布裹挟着阳光洒落教室，空气中氤氲着雨后泥土的气味，钻入鼻腔。迪克撑着手臂支着腿，从他这个角度恰好能看见佐伊乌黑的发旋。

他故意不把伤口留给阿尔弗雷德处理，就是为了等在放学后和佐伊能有单独的相处时间。他很享受这一段时光。

“你还笑。”佐伊的声音染上嗔怒，眉毛轻轻蹙起，“你受伤了你还笑，是觉得我担心你很好玩吗？”

迪克坐起，揽住佐伊的肩膀往前凑了凑，嘴唇碰上她的眼角，“我是在看你，漂亮女孩（pretty）。”

力度轻柔，手掌压上肩膀，佐伊踮起脚尖送上嘴唇，与之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