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了一眼,冷笑道:“是我写的。”
我初到广原县时,为讨生计曾书写了许多这类文书,我将它们随手发给路过的乡亲,其实上头就写了些夸我自己的话,写我如何身怀绝技,斩妖除魔都不在话下。
“你说你昨日呆在自家院子,那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流云观里?”
我实在觉得冤枉:“县令大人,这纸可不止我一人所有,当初我可是在街上发了不少。”
旁听的乡亲都是认得我的,收过的人都纷纷应是。
县令看着有些为难,看向堂下的老道士。
老道士转身用一脸瞧不起人的模样看着我:“这话虽不假,但纸墨这么贵的东西,你个穷得叮当响的小道士,来广原县还未找到事做,却用上这等贵重的东西,我看你是在装模作样,其实早就图谋不轨。”
白泽平日做事一向考究,笔墨纸砚都是随身带着的,但这些东西耗线,他又是个有气节的神仙,从来不肯用神力给我变点金子什么的,但我再穷也会给他存些在身边。
这次怪我没想周全,当初以为这么做十分有派头,如今倒是给自己下了个套。
我看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我扮穷就是为了偷你那什么锁妖骨?”
他看着我不言语。
我却大笑三声,觉得他不可理喻:“我从未去过你们流云观,也不知道你那锁妖骨长成什么模样,老子就是豪气发点纸,你他娘的说我偷你东西!”
我气得撩起了袖管,嘴里的话也说得不好听。
县令大概怕我过去揍老道士,命两个衙役拉住我。
“白家道士,你莫要激动,你若未偷过,本官定不会冤枉了你,可这东西确实是你家的又出现在白云观中,你总要说出个理由来,若是别人所有的,你可记得当出你都发给了什么人?”
我一时语塞,这破纸我起码写过几十来张,打我进了广原县连着发了五天,都是走在街上见人就发的,我知道我字写得漂亮,收的人不舍得丢,可我他娘的哪里记得清楚都有哪些人!
“我若是记得呢?”
“带他们一一来问话。”
“我若不记得呢?”
“那便无它法,我且要将你收监,待查验清楚再做定夺。”
一时间,我只觉脑顶发热,怒气难泄。
这狗官明明是徇私枉法!记仇我昨日没给他家做法事!
老道士虽侧身对着我,但我却瞧见他微微扬起的嘴角,他身后的小道士一脸小人得志的模样,气得人想冲上去撕烂他的脸。
也不知怎得我这么想着,身子已经动起来,没等我扑过去,衙役已将我架了起来,他们的力量极大,疼得我以为自己的手臂被他们弄折了,但我忍着疼痛,说出的话镇定得连我自己都吃惊。
“我虽不妄想父母官个个都心系百姓,但至少要明辨是非,不冤枉好人,但如今看来这些都是妄想。”
县令被我戳到脊梁骨,见四下百姓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急得重重拍下惊堂木。
“大胆!本官念你初来我县不懂规矩,可你倒越发张狂,来人!给我重打二十板子再行收押!”
我被人重重摔在地上,手掌皮肤擦破了皮,皮下有蓝色的东西一点点泛出来,我连忙把手合上,揣进袖子里。
衙役举着棍子站到我边上,我回头看一眼那拳手一般粗的棍子,心里悔得要死。
但我揣着手,扒在地上仍伸直着脖子,样子应该不怎么好看,但这能显出我的气节。
老子没偷东西,老子才不会偷那狗屁破灯!
我一边想着自己的屁股今天大概要开花了,一边想着白泽要是看到我屁股开花不知是什么表情,他一个神仙的书童竟然被人间的官吏给打了,他老人家的面子怕是挂不住了。
我想这棍子打在屁股上得有多疼啊,屁股上肉厚,但我这么瘦,屁股上的肉应该不多,打上去骨头会不会先断,看来今天我的小命怕是也要不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