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
约的。”
“不过这纪大公子最近迷上了怜香阁的烟柔姑娘,喏,就是他身边这位,所以嘛——”
“许是朱大小姐觉得被人驳了面子,心里不痛快,所以找人撒气来了。”
我恍然大悟一般地“噢”了一个长声。
狐四却紧张地扯住我的袖子:“那怎么办?她不会伤了烟柔吧。”
“没事,这不有两个男了在她前面挡着嘛。”
我虽安慰她,但我看楼下这剑拔弩张气氛的可难说,先是朱大小姐被纪熠拉住,说了好些话,但偏偏这位大小姐不买他面子,举着的大刀愣是没放下来过,再来纪洵这傻子又说了些激怒她的话,烟柔也是一副宁死不从的模样,好吧,大小姐一生气,举着的刀就是向上一抑,大刀划下来的时候被纪洵给挡了,正砍在他手左手臂上。
冬天衣服穿得厚实,但纪洵左手臂上立刻就见了血,这大刀砍得利索,好在离得还有些距离,没将手给砍下来。
狐四倒吸一口气,我见她想使法术,便制止了她:“白泽才教训过你,这么快你就忘了?”
狐四着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可烟柔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人要是伤了她可怎么办?”
我不急不慢地喝了口茶:“我瞧过她之前舞剑,那动作着实行云流水,像是个有家底的,这姑娘的刀虽然砍得利索,但那毕竟是男子用的东西,我看也未必是她惯用的家伙,许是气急了从哪里顺手取的,这一刀砍下来,身手机敏点的都躲得过,何况是烟柔。”
狐四听了我的解释突然了悟,坐了下来。
“幸许是正巧没反应过来?”
真是只没下过凡的小狐狸,天真又可爱。
“你这救命恩人可聪明着呢,她要是躲了怎么引得纪洵给她挡刀?”狐四被我说得瞪圆了眼,好似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我摇了摇头:“我劝你以后多看看话本子,话本子里都写着呢。”
“烟柔是个好人,许是你误会她了。”狐四还是不肯相信,唯唯诺诺道,“是不是你话本子看得太多了?”
我翻了个白眼,但仍是耐着性子对她说:“你不信也没关系,你别动就成,让我好好看会儿戏。”
狐四有些埋怨我,却也不敢贸然出手。
楼下那朱大小姐已经丢了大刀,看着纪洵流血的手臂发了一会儿愣,等她反应过来几乎又是怒火中烧地对着面前那对苦命鸳鸯一顿好骂,口中言语说得极难听,我却暗叹这姑娘不亏为武将之女,骂人都骂得如此爽快,全然没有一般大家闺秀的造作。
另一边,纪熠已经跑到纪熠边上,先察看了他大哥的伤势,转头又去劝说那位大小姐。
而纪洵虽受了伤,却仍把烟柔护在怀里,烟柔那厢正盯着纪洵受伤的手看,看一次就掉好几窜眼泪,那模样可叫人心疼。
但就在朱大小姐骂得正解狠,纪熠劝得口干舌燥,纪洵想回嘴又自知理亏说不上什么话时,烟柔却挣开了纪洵一下扑到了朱大小姐的面前,用手搅住了面前人的裙摆。
她用极尽卑微的口吻哭诉,具体说的什么我这边也没太听得清楚,想来也就是她与纪洵两情相悦,虽对不住她朱大小姐又无可奈何。小美人哭得声泪俱下,百般可怜哉,朱大小姐显然也不善对付这等场面,即愤恨又尴尬。
“如若您还不解气,就将我杀了便是。”最后这句倒是实沉沉地撞入我耳里。
烟柔闭眼挺起了胸堂,而对面的朱大小姐却一下僵住了手脚,烟柔这句话显然是点醒了她,按当朝律法,当众砍伤他人,若纪家追究起来,即便其父是当朝大将军,她一介女流也恐有牢狱之灾。
按礼术,虽然纪洵与她有婚约,但她与纪洵尚未成婚,即便是成了婚,男子三妻四妾也不违法度,但她当街此等行为,在世人看来却是妒妇所为,是驳了大将军府的面子。
这位朱大小姐虽是个做事光明磊落之人,做事却太过冲动不计后果。
自然没梨花带雨的烟柔姑娘惹人怜爱。
我轻轻叹了口气,狐四却问我为什么叹气。
我说:“小四啊,今后你若还来凡间玩,记得要带上东弥。”
“你说他做什么……”她不是很乐意。
“他虽然也不怎么聪明,但肚子里坏水可不少,有他在你不至于吃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