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不是没预料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般快。

颜岁岁以为至少也要到明天。

门下的人“带着风雪”急促赶来，而她只觉得往日的落月晚风缺了完整，化作死神的月镰要割开她脖颈处的动脉。

死到临头的感觉。

心虚、慌张、害怕，甚至还有种捉奸现场的诡异感。

不过，她这个最多只能算违背公序良俗吧？

为什么，比起怕受罚，更多的是奇怪的背德感盘踞在心头。

颜岁岁看着熟悉的人迈着陌生的步调向她走来，却还是忍不住下意识想唤一声“师尊”，一如往日。

只是这次洛寻没再注视她，而是直指江熠。

“滚出去。”

他的声音酷似寒冰，没有温度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只蝼蚁，恶意和厌恶从之渗出。

颜岁岁从未见过洛寻对一个人态度如此。

他是温柔的、是淡漠的、是疏离的，却不会、也不该是恶意的，甚至连掩饰也没有。

在记忆里，洛寻总是能完美的能将情绪藏好。如今这般，若说他二人没有仇怨，她是不信的。

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颜岁岁突然有些佩服江熠，因为能牵动洛寻情绪的存在并不多，甚至可以说是几乎为零，他一来便让洛寻如此，那确实是……厉害。

不过更让她佩服的还在后头。

大乘期的威压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更别提区区筑基，不过小虫一只，若换作他人早就滑跪逃跑了，可江熠却意外的直直迎了上去。

不仅迎了上去，他还敢带着不屑的笑意反驳：“姐姐都没让我出去，我为什么出去，你算什么？”

颜岁岁眼睛都要瞪圆了，她很想说：大哥！你只是个筑基！你怎么敢的啊！

也不知该说是江熠是生来就狂妄大胆，还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了。

洛寻似乎并不想纠缠，只是重复道：“我再说一遍，滚出去，在我动手之前。”

江熠也如方才一样：“那我也再说一遍，我不——”

他话未说完，便听“唰”一声，长霁破空而出刺进脖颈，有血液贴着蜿蜒而下，若再深一寸就是咽喉，足以致命。

洛寻冷声道：“找死。”

而江熠只是“嘶”了一声，面上依旧未有分毫退缩畏惧，看起来像是真的在找死。

颜岁岁咽了咽，觉得有必要做些什么来阻止。

眼看着长霁剑要更深一寸，她只能赶忙道：“师尊不要！”

长霁虽未收回，却是停了下来。

洛寻眸色晦暗不明：“岁岁，你是在维护他吗？”

他语气静到极点，但比起陈述事实更多的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颜岁岁知道这种时候该否认或是沉默，可她不能，不能轻易看着“两亿”就这样寄了。

她只得硬着头皮道：“我只是不希望师尊在这种事上徒增杀戮，”颜岁岁尽量转移话题，解决矛盾中心，“江熠，你可以先出去吗？”

江熠语气失落：“所以，姐姐是在我和他之间选择了他吗？”

是啊是啊，不这么做，你小命没了，她两亿找谁要？一上来就作死，还得她来善后，真是上辈子欠下的。

颜岁岁很想如此抱怨一句，但面上仍得装作严肃。

“我不是在做选择，还有他是我的师尊，希望你尊重，不要让我为难。”

“……”

“师尊？”江熠再度轻瞥洛寻一眼，尽是意味深长，“呵，原来是师尊啊……”

他突然不明所以的笑了一声，但也奇迹般地没让颜岁岁为难。

“既然姐姐都这么说了，那我自是不会让姐姐为难。”

江熠说得轻飘飘，走得也似此般，倒让颜岁岁怔然。

结束了？她以为还要再费一阵心思的，倒是比想象中的要乖得多。

【好感：#@？$？】

这是？突然冒出的信息栏让颜岁岁再度失神，她记得初遇江熠时也曾见过——行走于极端的数据变为一串难懂的乱码。

如今突然出现，是说明又出bug了吗？她很想找系统问问，只是系统似乎不在。

颜岁岁只能结合曾经玩乙游的经验来思索，或许这是好感变动的提示？

那这么看，她方才的所作所为怎么都不像是加好感的行为……

开局就掉，呃……算了，命比好感重要，江熠若是死了，任务无法完成她也会很困扰的。

毕竟，她切实感受到了洛寻的杀意。尤其是剑刺喉的那一刻，洛寻是真心想让江熠死的，原因尚且未知。

但总不能真是围绕她展开的一段狗血三角修罗场吧？

一定不可能的。

洛寻又不是恋爱脑，更重要的是——他应该不会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