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感
么都做不了。
只有无尽的呕吐。
声波走到了我的身边,试图将我拉起来。
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打量起那些已经漫了一地的、我吐出来的东西。
它们是碎得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原生质,夹杂着破碎的金属块和管线,乱七八糟地混杂在一起,看得人眼晕。
……器官碾成的碎末。
我又开始笑起来。那声音叫我联想起濒临报废的风箱。
哈哈,风箱。我怎么想到风箱的。还怪好笑的。
我怎么不想手风琴呢?
我笑得更欢了。
这个世界无疑是真实的世界。
我疯了也是确凿无疑的事实。
我抬头看向声波,刚要开口就脑袋一沉失去了意识。
渣的。
……
说吧,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你装傻?
[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你那么聪明,还有什么是需要我解释给你的吗?]
看来你对我怨气很大。
[这就是你放我出来的原因吗?对我说明摆着的事实?]
我想问你到底对我又做了什么。不要狡辩。我知道是你。
[我对你做的事一早就告诉过你了。我给你了控制物质的权能,还有自愈的机能。]
还有呢?
[没有还有了。就这些。]
那我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都说了,我真不知道你说的什么。]
就是你看到的那些。
[那些?你那么聪明,真的要问我吗?]
那是你故意的。
[我已经把控制物质的权能给你了。那是你的机体。那是你故意的。]
那是你故意的。就是你故意的。
[真是冤枉啊,我怎么想得到你会有这种想法呢?坦白说,我只知道事情最后总会变成这样——这是由你的性格导致的——然后你或许会有些极端的念头,我但是真的没想到你会产生把器官碾碎吐出去这么有兴趣的念头。]
……我的性格?
[你的性格。]
我没有性格。
[其实没有性格也是一种性格。不过那不是我想说的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正常发展下来你会想杀了他。鉴于你们做过的事,你还会想把碰过他的机体都替换掉。越快越好。最好直接换个新的。]
机体是震荡波老师做给我的。
[得了吧。你已经看过一遍了不是吗?重新制作一个对你来说有什么难的?]
这是他做给我的。我应该尊重他的劳动成果。
[严格来说,这是他做给威震天的。你对他来说最多是个任务对象。]
这是他做的。我没有处置的权力。
[区区一个机体而已,算得了什么?你还珍惜起来了?我完全可以送你个更好的,比这好得多的。]
你只是想我把你放出来。
[但我确实能送你个更好的。你想它什么样,他就能什么样。]
我很怀疑。而且我不需要。
[你是个胆小鬼。]
不配合你不意味着我胆小。不过随便你吧。
[你还是这么爱嘴硬。不过随便你吧。]
别胡说了。
[嘻嘻,你知道我不是在胡说。你才是爱胡说的那个。]
说话小芯点。
[不然呢?你又能把我怎么样呢?把我接着关回去?可你本来就那么打算的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为什么还要照顾你那敏感脆弱的内心?]
……敏感脆弱?你说我?
[‘我要变回以前那样。’还记得吗?]
……
[不说话啦?不扯那些‘成长’、‘思想成熟’、‘意识进步’的鬼话啦?]
……
[不觉得‘在变得更好’啦?]
……变好很累。我想过得轻松点。
[嘻嘻,就像刚刚那样?说真的,你从来没那么高兴过欸。对接的滋味真不错,是不是?小心上瘾哦?]
差不多得了。别太过分。
[好吧,好吧。看来有人不高兴了。]
我没有不高兴。
[认真的?没有不高兴?你唬谁呢?]
我确实没有不高兴。我只是失望且愤怒。
[那就是不高兴的意思。]
不,它们不是一回事。
[哇哦,好吧。看来你是在高兴的同时感到的失望和愤怒。]
我就一定得要么高兴要么不高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