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刺
困意,入睡前,青栀过来禀报,“公主,娘娘说柳大人已脱离了危险,公主放心。”
元嘉似是要睡着了。
“娘娘说,这些刺客胆大包天,必是料定大人不会武功,才敢偷袭,陛下已下旨彻查此事。”
“青栀,你今天话很多。”
元嘉不耐烦地训斥一声。
青栀不吭声了。
元嘉想起勤政殿前那群为柳璟担忧的官员,暗骂柳璟不厚道。
次日清晨,皇后娘娘来了甘泉宫,瞧她还在寝床上双眼惺忪,心下奇怪。
昨夜,柳卿危在旦夕,囡囡却要睡觉,难不成她误会了自己女儿对元嘉的感觉?亦或是两人感情还没到彼此担心的程度?那还是要多培养!
皇后遂道,“囡囡,你有空去你父皇那看看,柳璟遇刺,他忙得很,别累着了。”
元嘉应了下来。
这几日,因首辅大人遇刺,朝中诡异地安静着,后宫也更谨慎了,最近巡逻的侍卫越发勤谨,一拨又一拨。
元嘉从甘泉宫到勤政殿,已瞧见几拨人了,及至勤政殿,一些官员恨不得把勤政殿踏碎,什么东西都敢往殿里送。
元嘉一时对他们极为同情,柳璟灌迷魂汤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毕竟柳璟哄骗手段高超,没成想柳璟竟然丧心病狂到给朝中同僚也灌上了。
尤其是皇帝,首辅受伤宿在勤政殿,想想就不合规矩,首辅这般受百官对待,也是帝王大忌,偏偏皇帝还亲自守夜,可见皇帝中招已久。
元嘉一进寝殿,鼻间就扑进来一股药味,已过了几日了,怎还喝这么多的药?
“元嘉女儿,你既然来了,就守会儿柳卿。”
皇帝轻车熟路地出了寝殿。
“不是,我是来看……”
皇帝溜得很快,元嘉见实在喊不住他,只好认命地坐下来,双眼朝床上的男人望去。
颈边黑发披散,苍白的面色瞧着竟有点可怜,整张脸都清瘦许多,虽无性命之忧,但确然受了许多的罪。
元嘉以手支着下颌,喃喃自语起来,“以你的剑术,也是你穿旁人……”
“第五日了。”
床榻上突地传来一道嘶哑的声音。
“什么?”元嘉一惊,起身凑上去,但见柳璟双目睁开,目光清明,意识应是十分清醒,“薛大人家的厨子都知晓带话过来,让我好好休息,你连个厨子都不如。”
元嘉哦了一声,“你交友真广泛。”
“若是当夜我死了,你是不是也不来?”
柳璟一把捞住元嘉的脖颈,将她的脸颊按下来,两人面颊几乎要贴在一起了。
元嘉听到了柳璟牙齿咯咯的声音,这是他恼极了的样子,她动了动唇,因为离得极近,唇角一动就蹭上了对方的唇,几乎一瞬间,柳璟张口,咬住了她的唇角。
“嘶……”
元嘉疼得顿时挣扎开了,一直起身子就退了几步,指腹按在唇上,再移到目光下一瞥,果真出血了,她只好把用指腹一直按着,以防流更多。
元嘉再次挪过去,居高临下地垂眸,柳璟的唇色不复苍白,被她的血一浸润,变得鲜红起来。
“本公主不是来了吗?”
被柳璟那双幽幽的眸子一盯,元嘉说话的气势一弱,她也明白柳璟在恼什么,搁往年,莫说柳璟流血了,脑袋碰了一下,脚磕了一下,自己都心疼不已,恨不得替他受苦,他还不知足,冷哼着对自己索求无度。
元嘉不想再殷切切地对他了,细眉一拧,“作为公主,臣子受伤,本公主还在守在床前,你不感恩戴德,还想如何?”
“公主心善,屈尊来看臣,臣可真是惶恐啊,幸亏是流了点血,不流血的小病,想必公主也不看在眼里。”
淡淡的含着嘲讽的语气,听得元嘉心惊肉跳,她一下子想通了所有的关节,怪不得,怪不得,越是想通了,面色越是发冷,他还是一如既往地不要命。
柳璟不是个惜命的人,元嘉很早就知晓了。
往年,在滁州的时候。
不过是寻常的一夜,府里月凉如水,柳璟在亭中强行喂她酒水,在她醉意朦胧时尽情掌控她,末了,拥着她,姿态懒懒地说了声,“蘖蘖,今晚月色真好。”
元嘉迷茫的眸子微张,瞧他负剑而去,那样轻松惬意,她又累又困,很快就睡着了,一觉醒来,柳璟披着青衣坐在床边。
“你昨夜去哪儿了?”元嘉揉着惺忪的眼。
柳璟俯身上来,“串人玩。”
元嘉这才知晓,昨夜他孤身孤剑上了鹩山,鹩山那群暴徒无恶不作,手段残忍,他浑然不怕自己没了命,一剑屠尽山窝。
“那你可真是为民除害的大英雄。”元嘉心里恼得要死,面上也不敢有大动作,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祟。
柳璟闷笑出声,“蘖蘖,我是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