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意
曲南湘坐上地铁的时候,耳边是车辆跟空气摩擦的声音,脸蛋上的温度挥之不去,初迎的那张脸像是刻入脑海了一样。
她有些捉摸不透初迎,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冷漠、冰冷、沉默、温柔、怜悯、不正经。
曲南湘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意识逐渐开始有些迷糊。
浑浑噩噩地睡了下去。
一连几天,曲南湘同那日见到初迎一样,折腾他,故意犯蠢不配合。
曲南湘以为初迎即便是个再能忍的,也该发火了,因为她在初迎谈剧本的时候端上了一杯咖啡,她“不小心脚滑”,初迎的衣服、桌面、做满记号的剧本上全部都是棕色的咖啡,沿着桌面向下淌着水。
会议室的人都唏嘘一片不敢出声,谁不知道他们的初大制片人最讨厌在工作中犯这种愚蠢的错误,何况剧本都已经聊到末尾了,就这么被曲南湘一杯咖啡毁了。
曲南湘无辜地眨了眨眼,干净的眼眸里满是歉意和愧疚,嗫嚅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都怪我,都怪我笨手笨脚的,对不起初制片……”
那叫一个楚楚可怜,仿佛初迎开口说她半个字的不是,她立马就能不顾形象地在众目睽睽之下嚎啕大哭起来。
“好看吗。这么喜欢看去把乡村爱情给我看完3万字心得。”初迎冷冷扫了他们众人一眼,冷声道。
乡村爱情?还三万字?不眠不休看完至少也得一周,再写三万字还要不要命了?
众人低下了头,不敢再看热闹。
都知道初迎脾气差,只是大家见曲南湘多次太岁头上动土初迎都没有动怒,原以为初迎脾气变好了,如今看来倒也不是,许是不跟曲南湘一个小丫头计较罢了。
就在众人以为初迎会对她破口大骂冷嘲热讽的时候,初迎只是淡淡的扫了曲南湘一眼,若无其事地将剧本拎起来抖了抖,看了右手边戴着眼镜一丝不苟的男人一眼道:“散会了你重新打一本给我。”
“明白。”男人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巾递给初迎。
初迎不紧不慢抬手接过。接着,他满脸淡定地扫了扫剧本上的咖啡,继续看着剧本和本剧的男女主演、导演一干人等侃侃而谈,全然不把曲南湘的存在当回事。
这样一来,曲南湘反而觉得有些尴尬,讪讪笑了下,像是吃了哑巴亏一样端着咖啡杯离开会议室,老实巴交地去茶水间洗了杯子。
不应该啊,按照他们第一次见面来看,这男人不是什么善茬。大家不都说这男人是冷面制片人对待工作一丝不苟吗?怎么她今天当众犯了个这么低级的错误,他居然不骂她,这就算了还当她不存在一样?
依照她对初迎的了解,怎么着也该鄙视地教育她让她在众人面前丢尽脸面,然后灰溜溜地滚回王牧那里啊。难道他的忍耐力被她这段时间锻炼上来了?还是在憋大招准备搞她?
曲南湘又是皱眉又是摇头,引得来茶水间倒水的员工百思不得其解,诧异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你是在给杯子做美容吗。”
一道冷漠没有感情的声音在曲南湘身后响起,字里行间嘲讽意味十足。
曲南湘一时不察,吓得身子哆嗦了一下手指一松,杯子“啪”的一下砸进水槽里,半秒后在曲南湘的眼前四分五裂。
不知什么时候,男人已经在她身后站住,头顶的灯光被初迎的身形挡住,影子将曲南湘大半的身子笼罩在阴影里。
初迎漫不经心瞥了一眼还在流水的水槽,嗓音平静没什么波澜:“这个杯子一百八一只。”
“?”曲南湘怔怔地转头,初迎比她高出一个头,又离得近,这个距离她只有抬头才能看到他的脸。
“一、一百八?”曲南湘震惊地问,“就这一个杯子?”
初迎态度散漫地哼了声。
“……”曲南湘觉得有些不可理喻,一个300ml的杯子一百八?什么材质这么金贵?不就是陶瓷的吗,有钱有疯了吧!?
见她不信,初迎又慢悠悠地瞥了一眼身后潺潺出水的水龙头,“水费一吨二十五。”
“!”曲南湘的眼珠子瞪得圆圆的,再一次暴击伤害。她急忙转身去把水龙头关掉,越想忽视掉水槽的碎片越是显眼,她欲盖弥彰地抬手挡了挡。
掩耳盗铃。
初迎瞧了忍俊不禁,嘴角带了淡淡的笑意。
又心生打趣她的想法。
“还有我这身衣服,四百五一件。”
“……”曲南湘只听见自己的钱包在一点点变薄。
这男的什么家庭啊,下至水费杯子、上至衣服裤子怎么都这么奢侈!就区区一件衬衫要四百块,是不是不知道节俭啊!!!
曲南湘虽家底富足,也极少买名牌衣服穿,觉得衣服都差不多,穿的舒服就好了,基本都是随便上网买两件。
初迎微挑眉眼,“转账还是现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