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响
你来盘点盘点。”覃州松开他,“练习生名单公开当天,你的名字冲上榜单第一,我们几个垫底,是因为你干什么都带我们的名字,把我们的热度推上去。相处这么久,大家都知道是因为什么在坚持,为了站上那个期待已久的舞台,我们做了多少努力,你也有目共睹。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们的成果被人践踏,就该对我们坦然一点。”
“小州,阿珩有他的苦衷。”汪洁拉住他,试图平息他的情绪。
“一开始,就是臣子决和我的矛盾,他没理由突然改你们的合同。哥,正如你所说,我懂你们的不容易,才会选择回来参加这个节目。如果他是冲着我来的,那就应该我一个人承担,我不想牵连你们。”追珩认真听完他的话,才缓缓说,声线带了点嘶哑。
“阿珩,我们不是要逼你。被公司拖了这么久,我们都有点急了,青春有几年,我们的时间也是有限度的。这个时候突然出这么一茬,我们也是后怕又像当年那样。”陈成奕面露难色,“我爸妈这个月给我打了几十个电话让我回家,找个正经工作赚钱养家。如果不是热爱支持,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最终,追珩选择说出事实,“我和臣子决签了协议,我来参加节目,他就会让你们出道。”
覃州顿时卸力,浑身没劲地坐在沙发上,“原来如此,我就知道……”
当年,追珩耳朵受伤之后,来公司的时间和次数就越来越少,按理来说,公司给外界的说法是,他耳朵伤得不重,只是暂时停止活动调整心态修养。但追珩从这事之后,就开始戴口罩,甚至出现在大众面前时,也总是全副武装似带着帽子,帽檐压得很低,像是生怕被人拍到一点脸。
外界只知道他耳朵受伤,并不知其中缘由,再加上追珩本人不愿意显露半分,网上众说纷纭,他一直处于各种非议之中。
甚至是,用耍大牌,看不起粉丝,自视清高等词来形容他。
“所以当年的拍摄,到底是臣子决故意的还是?”覃州追问道。
按压在心底的耻辱感让他无法开口,却又不得不在挣扎中说出真相,“他和那个人有商业合作,对方对我很满意,想把我送给他。”
一字一句,被他云淡风轻地说出来,覃州等人却如剜心般痛。
那会的追珩不过十四岁,连最基本懵懂的感情都还没体会到,就被迫当作一个商业交换的物品,被当做无足轻重的东西用送这样的词给出去。
“你当时受伤是……”方定均没想到这件事背后是这样。
即使臣子决没有明说,但追珩本能反应告诉他,他对这件事有多恶心多不舒服。如果不是在挣扎中受伤,上边的人怕事情暴露,就不可能放过他。
这种事情,在圈子里并不少见,大多数时候,人们在谈论中听到受害者的名字,觉得可惜可怜,但无论男女,换成谁,变成那个受害者,都置身人于不可脱身的阴影里。
“解约这事是你自己决定的?”方定均问。
追珩低声答了句,“我爸。”
一直以来,其他三人都对追珩的家庭情况不甚了解,他穿着低调,大多是小众品牌,也不喜欢穿大logo的衣服,设计精简但有质感,本人气质干净。大家对各自的生活都有分寸感,不会过分追问。
自然而然觉得,追珩家是小资家庭。
追珩父辈从军,母辈经商,他本该是个衣食无忧的小公子。自幼在部队大院长大,深受追屹的影响,行事说话都极注重教养,不做出界的事情。严格要求自己。
处于青春期,他也有过叛逆的时候,那两年他和追屹的关系很差,追屹下手都是用鞭子抽,毫不留情。在他印象里,不能做错事,不能说错话,不能不完美,是刻进他骨子的三大教条。
进圈当练习生,起初追屹并不反对,反而是随着他越来越火对他的要求越来越高,告诫他不能喜形于色。
在这样的教育定义里,别说是走错一步,哪怕是有一点不好的风声,追屹都会给他打十几个电话警戒他。
出了这样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一个人。
十多岁的男生最重自尊心,即使在这场“羞辱”里,他是受害者。无法宣之于口的压抑和苦涩让他开始躲避镜头。
要成为一个闪闪发光的偶像,就深知大大方方在镜头面前展露自己的魅力有多重要。
但他开始害怕镜头,甚至是抗拒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离自己憧憬的舞台越来越远了。
追屹和他有过对弈,“实在不想继续了,就解约。外面风言风语闹得人尽皆知,我们脸上也不好看。”
追珩回答得很坚决,“我想,给我一点时间。”
“你耳朵上的伤确定是拍摄不小心划伤的?”追屹持怀疑态度。
追珩回得让人找不出破绽,“嗯,我修养一阵子就好了。”
这场阴影带来的影响比他本人自认的要大得多,两年的时间,他状态都没调整过来,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