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项楠在心里自己说服自己，洗脑的次数多了，心虚感也逐渐减弱，她面上也就越发地云淡风轻，也就越发地证实萨巴对于她身份的猜想。

“这样的宝物，可以买下百支我这样的商队了。”虽然眼睛一直黏在小罐子上，但是萨巴还是把罐子还给了贵人，他的确很想要这个宝物，但是他的整支商队，哪怕算上运货的牲口，都不能支付这个宝物。

项楠有些懵逼地看着又回到自己手里的小糖罐，内心无语凝噎，没想到居然有一天自己能有因为手里的东西太贵，人家不收的情况。

不过她很快想清楚了其中的关窍，清了清嗓子对萨巴说：“其实是我没有带金银的习惯，这个东西是抵押在你这边的，我想从你这边赊一批货物，等到我的事情忙完了，我会在派人来找你赎回的。”

听了贵人的话，萨巴心里松了口气，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这才对嘛，哪有贵人拿着这么珍贵的东西卖掉的。这合该是传家宝一样的宝物，要是自己，哪怕是死，都会剖开肚子放进肚肠里才会放心。

项楠把罐子放在萨巴这里抵押，带着萨巴就去找了头人。

“什么？您说要帮我们缴税？”头人又是激动，又是不敢置信。他已经做头人几十年了，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仁慈的贵人。以往的贵人哪个不是像狼一样贪婪，鹰一样傲慢残忍呢？哪怕项楠在他们眼里已经是非常好的贵人了，他做梦都没敢想过对方会这样慷慨大方地帮助他们。

“当然这个忙也不是白帮的”，当项楠说出这样话的时候，她郁闷地发现头人脸上出现了和萨巴一样果然如此的表情，也更加切实地认识到在这个时代贵族和普通人之间如天堑一样的距离。好像在普通百姓心中，贵人天生就是应该剥削他们，驱使他们的存在。人和人的差别，在这个时代大的简直像是不同物种一样。

“贵人请吩咐。”

“我要到中原去，想要带走几个孩子作帮手，还要挑几匹好马。”

头人听到这样的要求很是惊讶：“就这样？”

“对啊。”项楠又一次看到他不敢置信的表情，诚然这样的要求和一比被敲诈的税款比起来的确不太相称。和头人说好之后，萨巴搬来了货物，而项楠则是去找部落里面那几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大概是她的性格和以往的贵人不一样吧，这个部落里面的成年人面对她的时候，虽然态度不是很紧绷，但是还是敬畏居多，能用一句话说完的事情，绝对不敢多说一个字。和他们相反，部落里的孩子们因为没有受到多少社会规则的毒打，和她很是亲近，她的马术就是孩子们教会她的。

每次她去当初穿越的地方查看，也都是孩子们护送其后。和2200多年后的熊孩子们比起来，这个时代的孩子虽然大多数还保留着天真调皮，但是很多时候又懂事得叫人心疼。特别是那些没爹没娘的，别人但凡对他们好一点，他们都会格外地珍惜，掏心掏肺地回报对方，希望能够握住那一点点美好。

现在，这个部落虽然在项楠的帮助下可以交齐税款，但是他们已经在呼衍氏那里挂了名号，谁也保证不了，未来短时期内他们还会不会再被贪婪的呼衍氏敲上一笔。而且根据历史，她知道未来匈奴的新单于，那个在史书上唯二和成吉思汗一样统一塞外的冒顿单于，很可能就在近几年发动统一塞外各族的战争。

这个小部落的上级白羊大盟，在史书里面的最后记载就是被冒顿单于打败吞并。大部落都被吞并了，小部落又能落下什么好呢？未来这个部落的年轻人要么会在争斗中死去，要么就会被单于编进他的军队，日夜征战然后死在某场战斗中，只有极个别的幸运儿可以成为高级将领，去搏那点和生命比起来微不足道的荣华富贵。

而当部落陷入危机的时候，老弱将是被首先放弃的对象。项楠救不了整个部落，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为她在部落里面最受人信任的贵人身份是假的！

作为一个假贵族，她没有可以庇护整个白羊部落的领地，她只能带走几个最可能被部落抛弃的孤儿，不过就算如此，她也不能保证他们跟着她就一定能过上好日子，甚至在这个乱世里能不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也是两说。但是，莫名的，她觉得虽然跟自己走可能过不了好日子，但总比在部落里面等死的强。所以在临走前，她想去和那些孩子谈一谈，当然如果他们不乐意离开，她也不会勉强。

出乎意料的是，当她把情况挑重点说明后，那些孩子居然都同意了。甚至有几个父母双全的，也愿意和她走。她再三强调，她这一走可能有生命危险，但是那些孩子给了她这样的回答。

“至少您把我们当人。”

最大的孩子乌力吉笑着说着这叫人心头一紧的话，这个名字如果翻译成汉语应该叫做“阿福”的男孩，在他才13岁的人生里基本上没有碰到过什么有福的事。刚出生就没了母亲，父亲在一次帮贵族围猎中被狼咬中了要害，因为施救不及时，在乌力吉刚刚记事的事情便死去了。而他至今没被饿死，完全是因为他是一名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