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庐江周氏
庐江周氏地位崇高,同郡的人家没有几个比得上的,周忠的儿子叫做周晖,为人不喜经义而爱交宾客,仗着父亲位高权重,称雄江淮之间,出入从车常百余乘。 因此周毅刚看到他的时候,还以为是蛮族打过来了。 卢植不喜欢周晖的作风,向周毅交代一番就改道郡守府了。 周晖一十有八,但是并没有加冠,性格粗枝大叶,因此周忠不仅没有带他过去洛阳,而且也没有给他寻个官做。 除了周毅外,周家这一代的年轻人确实没出来什么有才能的,但是周晖这人倒是长的非常有卖相。 周毅看着这身高近八尺的族兄,抱拳行了一礼。 “你就是周毅?我听父亲说起过。”周晖打量了一番周毅。 “哦,伯父怎么说的?” “他给我讲了你的事迹,让我向你学习。”周晖道。 周毅看了看周晖身后的几十辆马车,以及上面那些年纪不是很大的少年,倒是感觉这周晖很像小时候的自己。 周晖得意一笑,随后对着周毅问道: “我的这些车子都是用最好的匠人打造的,几十辆马车并架,同郡的人没有不害怕我的,报上姓名,同郡的人没有不想认识我的,你觉得我厉害吗?” 周毅道:“当然厉害,你看你像将军一样威风。” 周晖见到周毅夸赞自己,向后挥了挥手,心中十分高兴。 忽然,马车的门帘被打开,两条恶犬猛的冲了出来,双腿直立狺狺狂吠,弓背弹腿作势欲扑,犬牙交错尖锐锋利,身上似有血迹斑斑。 刹那间,包括周毅在内的身后数人皆被吓了一跳,纷纷拔出剑来。 周晖等人见到周毅几个被吓到,顿时笑成一团。 顷刻之间,周毅身后的周青抽出宝剑,刀光闪烁,一刀剁了恶犬的脑袋,鲜血四溅,另一只狗长嗷一声掉头便跑,周青擦拭了宝剑鲜血,径直指着周晖: “辱我主者死,你想要试试吗?” 洛阳三年中,也不仅是周毅成长了,周青常年跟着周毅,见了不知多少贵官大儒,眼界自然也开阔了,这周晖比他还小一岁,在他看来就跟小孩子一样。 对面的人都愣住了,周晖连忙擦了擦脸上被溅射的鲜血,显得狼狈不堪,再见到身后的同伴都很害怕,当下十分生气。 “你敢杀我的犬?” 此时的周毅整理了一番衣襟,扭头走上了自己的马车,谈不上什么喜怒。 他这次回庐江祖地也是有卢植安排的任务的,他又不能真的把周忠的儿子怎么样,因此干脆不同他玩耍,自顾招呼车队前往周府。 “回家!”周晖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自己的脸,他认为周毅身前护卫的宝剑太锋利了,心中有些忧虑。 周府虽然是以周忠一脉为大,但是因为周忠远在洛阳,实际上是另外一脉的长辈在管理的。 这个人就是周异,跟周毅同音,做过一任外地县令,本来是要去洛阳担任洛阳令的,不过后来换成了周简,因此闲赋在家读书。 世家大族其实还是很重视内部团结的,周异也不是小人,因为周简坐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便迁怒于他的儿子,家族强大才是根本。 他已经得了周忠书信,因为卢植是周毅的老师的缘故,近些时日跟周忠走的很近,因此这次平乱,他庐江周氏不仅要带头出钱出人,还要带着其他士族出一份力。 周毅过来认祖归宗,也是要询问这件事的。 就在周毅刚刚回到家中,跟周异寒暄之时,周晖便偷偷溜进了周府,不过还是被人发现了,毕竟一身血迹的他太显眼了,门卫以为他杀了人,连忙告诉了周异。 周毅见状,正好跟周异提了刚才的事,了解情况的周异勃然大怒,他虽然年龄不到三十,但是确实是周晖的长辈,当即下令将周晖按家法杖二十,停了半年的供奉。 周毅的情况还是特殊的,他们父子并没有被逐出家族,族谱上还是有他们的名字的,只不过周毅还不曾真正祭拜过周氏先人。 因此需要把先人的牌位一位一位请出来,恭恭敬敬地放到专门做祭拜用的供桌上,再在每位先人的牌位前插上香,晨、午、昏,供上三次茶饭,连续三天,这就算是承认了自己的身份,也算跟庐江周氏彻底的缔结在了一起。 “贤侄,卢郡守这次准备征募多少兵马?”周异问道。 “卢师说,少说也得要供应八千军队一年的吃嚼,这还不算马匹的消耗。”周毅答。 “八千人的话,一人一月以两石来算,一年的话……” 周异掐着手仔细算了算。 “不算马匹的话,应该是一十九万又两千余石。”周毅说道。 “想来差不多,贤侄早先算过?” “这倒不曾,卢师与蔡师倒是称赞过我的数算,想来我在此道有些天赋吧。” 周异略微吃惊,八千人一年的吃嚼,真的可以脱口而出吗? 当下忽的想到一事,竟脱口问道: “如果每个民夫可以背六斗米,士兵自己可以带五天的干粮,一个民夫供应一个士兵,每人每次吃一升,一天吃两次,大概可以维持多少天呢?” 这是将重量换成了体积,但本质是一样的,周毅不疑有他,再次询问了一便题目之后,手上演算一翻,片刻答到:“应该是能维持一十八天。” “不过若是考虑回程,两人只能前进九天的路程。” 周异再次吃了一惊:“若是两个民夫呢?” 半盏茶之后,周毅放下手中笔墨答到:“二十有六天” “不对,我曾经算过,就算不算回程,也只能维持二十一天余。”周异斩钉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