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会争首
那场和曲舞也算难得,颇有些弦高声切切、剑低人孑孑的意味。”
就在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众人不曾注意的暗处响起,只见身为大魏九殿下的魏衍扶着一位驻着木杖的老妇人走到上面的主位。
惹得众人都齐齐起身行礼。
这位便是曾经力挽狂澜的合政大长公主吗?据传合政大长公主名叫魏妚,这多么年一直坐镇在北地庆阳府,深居简出,已经快十年不曾听闻大长公主殿下的消息了。
“落座吧,都是些熟人之后,老身可不愿以后被那些人嘲笑以大压小。”
看到众人又皆落座后,魏妚咳嗽两声才继续说道,“此次寒至诗会也只不过是续集,上次在赏雪诗会本来是贺得魏军大败燕支,没想到被我这老妇人耽误了,所以才邀诸位今日到永禾楼继续续上,又想着人多热闹便多邀了些。”
四周众人闻声入座后也不敢多言,仔细听着魏妚的话,永禾楼又恢复成一派寂静景象。
“只不过老身也向官家求了恩典,大魏自建元至今尚无一部完整记载诗文的总集,为弘扬我大魏以文治国的文风,老身上折请求编篆包括男女诗人的国朝诗文总集,官家已经批准。”
“而若是此次写得好的,老身就带人去崇文院和太清楼一观经史子集,愿意加入国朝诗文总集编篆的在经过考察之后可授执笔,禄同从九品,楼上的那些小子和小丫头愿意的话也是如此。”
听着合政大长公主的话左侧这边到是少有波动,不管是从国子监的监试还是明年三月的科举他们都是更好的选择,可另一侧的女子和二楼的部分妇人都开始心动起来。
甘棠也是如此。
“诗会开始,一刻钟后论诗。”
再次望了一遍众人后,魏妚正色说道,然后便与魏衍齐齐落座主位。
永禾楼内,一柱香被摆上中间,香是特制的一刻香,比寻常使用的香更短,常用于诗会文会之中。
楼内静悄悄的。
众人都在执笔为诗。
甘棠只觉得手上因为方才弹琴过快指尖隐隐作痛,在提笔之落字之时有点不便,但依然拿起在案桌上时而思量,时而落笔写诗。
虽然前世赏雪诗会上甘棠也作过相关的诗词,但那更多的是争联诗,相对来说不成规矩,而甘棠也不想照抄。
同时,甘棠也想作一首真正的诗,一首不弱于男子的诗,一首足以流传后世的诗。
世人常说女子只会作闺怨诗,可又有谁知道女子即使作出家国天下的诗,在结成诗集时也不会被选中,流传下来的只有男子凝视下的好诗,闺怨诗。
强如前朝那位才华横溢的女居士,世人都认为她善写闺情,因为流传下来的大部分都是闺情闺怨诗,可前世甘棠在收录时偏偏从补遗中找到好几首忧民诗。
不再多想,转眼间香便燃完。
将笔墨收好,又过半刻后等待墨迹晾干,便有人来将众人的作诗收起,放在合政大长公主面前足足撂了一寸高。
四周也齐齐将目光看向合政大长公主,只见魏妚不紧不忙地从手边的那撂纸,从第一张开始看起,开始论诗。
削瘦的手扣着纸张,魏妚每拿起一张便先宣读纸上的内容,然后再与一楼众人和二楼官吏探讨论诗后才说出作诗者,和自己对诗的看法,如此一来更显公正。
而对于诗好的众人不吝于评论,诗差的便寥寥几句过去了。
时辰流逝,甘棠也听到好几位熟悉的人的诗,甚至之前萧合和庄修元的也有,而摆在合政大长公主面前的那撂纸也被评了大半。
“《从军行》,玉门关外雪霜寒,万里辞家马上看。画夜沙场那解甲,报君直欲破楼兰。诸位以为如何?”
这首诗的诗风到是颇为熟悉,直欲破楼兰有点儿像元仪的诗风,甘棠心想。
说罢魏妚又诵读一遍诗的内容,与众人探讨起来,认为这首诗诗风悲慨、笔力横绝,定下“可”这一评价才说,“北原府,宋元仪。”
甘棠心中暗道果然,那么接下来估计便轮到自己的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