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药
天色渐沉,院中的树影婆娑,沙沙作响,细细密密飘起雨来,天气一下子凉上好几分。
“阿宁,不要害怕,你拿好我的令牌,不会有人敢伤害你。这两天你好好照顾黄英,若是有事就来找我。”
“是,公主殿下。”
“我送公主殿下回去。”阿宁上前道。
明月看了一眼黄英,分明悲痛至极却还是勉强对她挤出一抹笑来,还是说道:“不必送我,你还是留在这里照顾你家小姐就行。”
天色已晚,再不走,宫门怕是要落锁,卫明月交待完阿宁,便是轻车熟路出了黄府。
细密的雨点沙沙作响,偶尔刮来一阵风吹来些雨点子,打湿了衣裙。
偏巷里黑漆漆一片,偶尔照下来的月色衬得周围银白如雪。几只寒鸦飞过,落在繁茂的树枝上,发出“刺啦”刺耳的叫声。
卫明月撑起伞一个人刚从黄府走出两步,便脊背发凉。
早知道就坐黄府的马车好了,这偏巷里真是黑的像是能见了阴间的鬼。
想着就要加快了步伐,只要前边出了偏巷,就是玄武大街。
刚迈出步子,就见一个黑影盖住了她的影子,阴冷的风吹得衣袍咧咧作响,一只冰凉的大手搭上了她的肩,僵冷的手划过她的脖颈。
“谁!”
明月吓得一哆嗦,吓得直接扔了左手抬的伞,右拳下意识卯足了劲儿向后打去。却是被一只大手轻松接过,腰间被人握住,往后一带便失了重心。
这下完了!这不得摔个稀巴烂。
半晌预想中的疼痛却是没有,反而是落入了一个男人的怀抱,衣衫吹得有些发冷,却莫名带了些熟悉。
明月被他环住腰,稳稳地从后面抱住。
反应过来是谁,明月一下子炸了毛:“凌砚,你装神弄鬼地吓谁呢!!!你是不是有病!”
凌砚终于憋不住笑,一下子笑得前仰后合:“小爷好心来接你,你别不知好歹!”
“谁要你来接我。”
“行行行,是我自己想来接你,行了吧。”
“还不松开。”卫明月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握在自己腰肢上的手。
腰间的力道卸下来,卫明月站稳在他身前,把刚才吓得扔掉的伞赶紧捡回来。
凌砚一笑,拽着她折回黄府门口。
明月心下了然,原是刚才天色太暗,竟没注意是凌府的马车,想必这人在门口就看见她了,非要来这样吓她一跳。
马车上不像卫明月的一样精致考究,帷幔车帘要用亳州锦,进了马车还要熏上合香,而是简单明了,只放了些必备之物。
凌砚上了车,从怀里里掏出锦帕来,给她擦了淋湿的头发。
刚才看她那般眼瞎,本准备逗她一下,谁知平时这人张牙舞爪,却是半点儿不经吓,一下子连伞都扔了。
“来了怎么不进去,怎么在外面站着等?”
凌砚无奈道:“黄越被禁足了,这么晚了,难道我去一个女子的闺房。”
明月被他这话逗笑了:“哼,这会子装起来了,你在我寝殿哪次不是待到快要落锁,也没见你避嫌。”
“那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了?”
凌砚眸色微沉,没有答她,坐在身旁擦干了她的发丝,顺着擦了脖颈上的水渍,却突然顿住,呼吸有些粗重,着急忙慌把锦帕随手朝她一扔。
莹白无暇的肌肤又带了些清透红润,少女春衫轻薄,肤若凝脂,淋湿的轻纱黏在身上,勾勒出曼妙有致的身形,峰峦起伏,让人心惊。
白皙的锁骨上,落了雨水,少女轻轻晃动,雨水便隐入那峰峦起伏间消失不见。
刚才还在给她擦脸的锦帕呼地一下拍在卫明月脸上。
“凌砚,你找死!居然敢扔我。”
卫明月咬牙切齿,一把拿开脸上的锦帕,揉成一团,把旁边的人砸了个实实在在。
凌砚却是偏过头,脸上挨了一下,也没说话。只是从车厢找了件披风出来,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卫明月不肯,挣扎了两下却不知怎的反而激怒了眼前人。
凌砚一手擒住某人作乱的手腕,又把披风裹得更严实了一圈,硬是只能露出个脑袋才肯罢休。
卫明月蔫蔫道:“裹成这样丑死了…”
“很好。”
“你居然还觉得很好!!!”
“嗯。”
“你!”卫明月看着这自己快被包成粽子,气得一拳打过去,却是又被一他轻飘飘接住,往身前一拉,就被按在怀里。
“别闹了,让我抱你一会儿。”凌砚的声音挡不住的疲惫和困倦。
明月不敢再闹,任由他抱着,是了,今日的怀抱不同于往日那般温暖,而是衣袖吹得有些冷硬发寒,她却一直都没有注意到。
明月坐在他怀里,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