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撞
已至午时,宫道上的积雪已经清理了得干干净净,只剩这梅花树上还落了些雪,枝杈上附上一层雪白,更趁得树上的那枝红梅艳丽得很。
明月瑄一出了学宫便觉得浑身轻松,只觉得这学宫外的空气都分外新鲜。
走在路上,心里只有约了人去马场骑马射箭的乐趣,什么课业早就忘到了九霄云外。
万事万物皆随我心,什么规矩狗都不学。
少女迈着轻快地步伐,顺手折了一枝红梅,抖了抖枝上落的雪,就随手拿着背在身后。
才走了没一会儿就到了宫门口,只见一人牵了马迎风而立,这人剑眉星目,璀璨的眸子似是满载星河,一身雪貂玄色长袍更是衬出一身少年人特有的风流意气。
此人正是凌家表哥凌砚。名字虽然起的文雅,实则倒是个喜欢跟她一起玩闹的,骑马蹴鞠,双陆投壶,没一个不擅长,不像三哥过于忙碌,倒是凌砚和她从小玩到大,两人最是脾气相投。
明月瑄看了他不禁想“扑哧”一笑,这人一天打扮的跟花孔雀似的,不知道得还以为他这是相中了哪家的世女,要去提亲呢。
只不过黑着一张脸,倒是降低了几分这样的可能性。
明月瑄背着手站到他面前,眉眼弯弯,笑着道:“凌砚!我来了!”
凌砚脸一撇,却是不理她,明明二人约的上午,她这生生是让他等到一早上,下次再有这等好玩儿的事儿,再也不叫上她,让她自个儿一个人玩儿去。
“得得得!这是连我都不理了,看日后你再想出去玩乐,可找不找得到能在姨母面前给你打马虎眼儿的人。”明月瑄淡淡威胁道。
凌砚“哼”地一声,倒是谁怕谁了。
明月瑄见这套不管用,也不气馁,只是用手肘略带讨好捅了他一下,又拿出刚才一直藏在身后的梅花,故作委屈道:“唉,本来今日还折了一枝梅花,想要带给某人一观,现下看来那人也不太想看,还是扔了吧。”
明月瑄将那梅花枝负气地拿到身前,刚准备要扔了它,就被一只手赶忙抢了过去:“谁说我不要了,小爷我喜欢得紧。”
凌砚说完就翻身上了马,道:“还不快走!现在去还有空带你去看了我新得的穿云箭和黄骠马。”
明月瑄见他顺着台阶下了,赶紧接过宫人递过来的缰绳,踏上了马,二人直奔马场。
凌家的马场依山而建,广阔平坦,四周都是绿草,枝叶肥大,鲜嫩多汁,中间穿过一条溪流,倒是个好地方。
一旁搭了歇息的木台,放了几张小案,案上摆了凌砚珍藏的好酒秋露白,还有各色零嘴小食,还有叶子牌,双陆棋盘等小玩意儿。
凌砚下了马,把这红梅找了个窄口清玉瓶插上,又去叫了御史家的黄越,黄英两兄妹,过来打上几圈叶子牌。
明月瑄则是自己去跑了两圈马,搭了弓,射了箭,玩的好不畅快。
不一会儿,黄越,黄英就到了。四人倒了酒,围坐成一圈儿。
明月瑄道:“你们倒是逍遥自在,我以后可都得去学宫上学,真是无趣极了。”
凌砚道:“那有啥,等你下课了,若是想出来玩儿,我再来接你不就成了。”
“陛下岂能放她?”黄英扯了扯嘴角。
“说得在理。”黄越看向黄英点点头。
明月瑄听了这话更是心堵,默默喝了一口酒。
“没事儿,过段日子就是冬猎,那时候有得可玩儿。”
“没错,拔的头筹还能得凝心草”黄英淡淡接道。
“得了得了,咱不提这些烦心事儿”明月瑄一摆手,倒是想得开,拿起一块桂花糕咬了一口,就给众人发了一圈叶子牌。
明月瑄抱了酒壶,尝上几口,再一摸牌面,一捻牌,眼角弯弯就忍不住露出一个喜上眉梢,把刚才的不快瞬间忘到九霄云外。
一旁的凌砚却是黑着一张脸,盯着手上的叶子牌一动不动。
明月瑄见凌砚一直不出牌,得意地伸出‘一指禅’捅了捅他:“不会是要不起吧。”
“哼”凌砚一出牌:“一双明秦七万。”
这下轮到明月瑄傻眼了,看这家伙的脸色不是应该要不起么,怎么还有牌压她。
几圈下来终于轮到明月瑄黑了脸,气道:“好啊,凌砚,你啥时候都这多心眼子了,还敢诈我!”
“兵不厌诈,谁让你棋差一着。”凌砚看着她气到不行,也不再遮掩倒是笑得开心。
“你俩可闭嘴吧,我那新得的琉璃宝瓶可都让你俩赢了去,得了便宜还卖乖!”对面的黄英倒是不忿,这桌里属她手气最差,一下子就输了大把的好东西。
“阿英莫气,你不是最喜欢那珍珠串子,我最近新得了两筐,你若喜欢我便穿上几串给你送去。”明月瑄道。
黄英这才平衡了几分,唤人过来收了牌。
一众人酒过三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