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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拉开门，瓮声瓮气说：“我把衣服晾阳台。”说着匆匆跑开。

姜野淡淡嗯了声，偏头余光目送。

北霖不同于南榆，以香樟为林荫树。

曲折婉转的枝干如藤蔓般延伸上三楼，路灯下的城市温柔，腾生人间的烟火气。

秋风拂面，夹杂熟悉柑橘味。

林嘉瑜侧头，自言自语道：“居然能盖住沐浴露的味道。”

姜野松散站在栏杆前，白T裹进风，勾勒出结实肩颈线条，柔软短发杂乱无序滴着水。

“什么味道？”姜野问。

林嘉瑜别开眼，“你用的什么沐浴露，怎么一点味道也没有？”

姜野扯下肩上的毛巾，随意擦头，“没用沐浴露。”

“洗澡不用沐浴露？”

“习惯用肥皂，架子上刚好有一块。”

林嘉瑜眼皮瞬间耷拉，微张着嘴，一副吃了馊饭的表情。

“你用了架子上的肥皂？”

“嗯。”姜野睨她，带着点儿审视的味道，仿佛在说，用了块肥皂而已，什么表情。

“那是我……”林嘉瑜欲言又止，“嗐，呀！”她咬牙叹气，火急火燎地回了房间。

“怎么了？”姜野不明所以跟上去。

林嘉瑜只是坐回了沙发，把电影调到开始的地方，烟花印在她眼里，同时存在的，还有无语凝噎。

那是她刚拆封的无菌皂角，用来洗内衣的。

姜野在她身旁坐下，凑在她眼前，“为什么不说话？”

林嘉瑜皱起眉，躲开他的视线，“你赶紧走吧，再待一会儿，我就要开始讨厌你了。”

姜野愣了下，坐直，很久都没说话。

林嘉瑜有点儿心虚。

一块肥皂而已，明天她就回去了，也不会再用，姜野都没嫌弃自己，自己没理由生他的气。

但她经常口不择言，也因此失去过很多段应该长久的关系。

手机铃像是救赎般响起。

姜野接通，林嘉瑜自觉把音响声调零。

电话那头传来小兮略显激动的声音，在空荡平寂的房间上空游转回荡。

“你小子在哪？还不回来？”

“居然把行李箱也拿走了，是不打算回来了吗？”

“我告诉你小子别太过分，小心我告诉你妈！……”

“滚。”

姜野挂断电话，冷冷盯向屏幕。

林嘉瑜倏地心颤，她头一次见姜野用这种语气说话，而她是罪魁祸首。

她悄无声息地调大声响，缓解寂静加深的不安。

还没恢复为开始的音量，电话铃再次响起，她又反着调低。

姜野再次接通，不耐烦地哼了声。

“给你五分钟，十分钟吧，必须回来，不然我就去找你。”

姜野又淡幽幽地哼了声，不屑又轻蔑。

“你别不信，我肯定去找你，今天晚上我肯定要跟你睡一起的。”

“你带的那帮人走了？”姜野终于开口，嗓音沉冷无情。

电话那头的小兮似乎有点儿心虚，气势弱了很多，“没呢，你回来他们就走。”

“哼。”姜野再次挂断电话。

林嘉瑜旁听着电话，越听越心虚，越愧疚。

她还以为姜野胡扯呢，原来他是真的无处可去。

“那，要不你跟他说一声，你今晚睡这？”

他不咸不淡地嗯了声，抽过林嘉瑜手里的遥控器，调大音量，继而松松懒懒靠在沙发。

林嘉瑜舔舔干燥的唇，抱起草莓熊，“对不起。”

“嗯？”姜野偏耳过来。

林嘉瑜瞥了眼，不动声色凑近些，小心翼翼说：“你答应过我的。”

“什么？”

“……”

林嘉瑜一鼓作气靠在他肩膀上，“我说，你答应过我，如果我搞砸了我们之间的关系，你会等我的。”

“现在我惹你生气，我知道是我的不对。”

滚烫鼻息烧卷耳尖茸毛。

林嘉瑜撒娇道：“我跟你道歉，你就得原谅我。”

烧红了姜野薄而透的耳尖。

他僵直着身子一动不动，“嗯，原谅。”

林嘉瑜兴奋探头，“原谅我了？我还没道歉呢？”

近在咫尺的秀眉皓齿。

姜野喉结滚动，“原谅了。”

林嘉瑜拍他肩膀，“真不小气，房间分你一半。”说着跳下沙发，去床上拿了个枕头。

她夹着枕头立在姜野旁边，奇怪打量他。

姜野：“？”

“你还不走？”

姜野眉眼加深，愈加疑惑。

“我要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