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像被猫咪挠了下胸口，软绵绵，痒酥酥的。

姜野低头笑出半颗梨涡，“还问我，谢得不诚恳。”

“蟹黄的。”老板将两碗铺满蟹黄的面搁在桌上，“汤包稍等一下。”

姜野礼貌道谢，把面挪到林嘉瑜桌前，“嗯？”

后者目光追随那碗，敷衍道：“嗯，行，都行。”

见状，姜野用筷子敲她，“馋死你了。”

林嘉瑜吃痛捂头，委屈撇嘴，“我没钱没势，你要我怎么谢？你缺什么，我都没法给你的。”

姜野愣了下，轻扬眉骨，“谁说没法给？你能给。”说着把擦好的筷子递给她。

林嘉瑜接过，“那你说，想要什么？”她没先吃，毕竟请客的人还没动。

姜野洋装思考，又故作神秘道：“先留着，以后再说。”

“行。”她毫不犹豫。

姜野满意点头，“吃吧，上车时间快到了。”

话音刚落就见林嘉瑜塞了满嘴的蟹黄，对视的那一秒世界都安静了。

她的女神形象啊！

嗓子眼滑过一阵清凉，林嘉瑜不受控制地咳嗽起来。

她慌忙扯了几张纸捂嘴，弯腰到桌下吐掉嘴里的东西，又直起身咳。

姜野想起身拍她背，被她挡了回去，“没事，已经好了。”

她整理好自己，却迟迟不动筷子，只望着眼前的碗，一副怅然若失。

全吐了，她还没尝到蟹黄是什么味道啊！

像是察觉出她的心思，姜野把自己的面跟她换个位置，“我的还没动过。”

林嘉瑜欲言又止。

她知道啊，可是她的面动过啊！还惨不忍睹呢！

“你，下得去口？”

姜野没回答，握着筷子挑出几根面放进嘴里，慢条斯理地嚼着，对比她，是相当儒雅了。

似乎就是从让姜野送纸开始，她的那些窘态便源源不断地撞在姜野眼前，想维持的形象永远在他眼前破碎，像是命运般，逃不开。

而她自己也逐渐麻木了，或许后知后觉，或许压根儿意识不到自己在出糗。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她心想。

“是因为常吃小言剩下的吗？”林嘉瑜问。

姜野顿住，抬头看她，眼神有点儿冷，“跟她有什么关系？”

林嘉瑜摇头，“没有，随口问的。”她继续吃面，倒没再像开始时那样。

姜野还盯着她，“林嘉瑜。我没告诉你吗？”

“嗯？告诉我什么？”

“或者，你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的话？”

林嘉瑜想问是哪句话，却不敢，因为姜野的脸色不是很好。

姜野搁下筷子，郑重其事说：“叶季言是我妹妹，一直是，永远是，懂了吗？”

林嘉瑜抿唇，原来是这句。

“嗯。”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嗯”了声。

场面就此凝固。

大概是看林嘉瑜实在窘迫，姜野声音软下去，继续说：“既是妹妹，就不必惯着，做错了事，说错了话，该骂就骂，该打也不用手软。”

林嘉瑜惊愕，纠结了很久才支支吾吾问：“你先前，不是同我说，要保证她情绪稳定的吗？骂她？她不会……”

姜野抢言：“那是先前。”

好吧。

姜野的脸色再度阴沉，大概是自己提起他警告过要保密的那件事。

林嘉瑜抿嘴，思考着该说些什么让他开心。

姜野却先开口： “今天晚上的事已经替你教育过她，下次，不管是哪一次，不管我是不是在身边，不用考虑情绪稳定的事，不用让着她，不用忍着，不要觉得有人会怪你，不要委屈自己，你不欠她的，懂吗？”

他一口气说完，林嘉瑜早僵愣住。

谁敢想这些话出自姜野的口，而被他编排的那个人，居然是叶季言？

林嘉瑜点头，又摇头，“她是你妹妹，却是我的朋友，我想爱护她，并不觉得委屈。”

“不委屈，但是哭了一路？”

“……”

好吧，姜野总能看穿她，拆穿她。

她知道，她是个很糟糕的人，倔犟，执拗，消极，扫兴，虚情假意，表里不一……

然而最致命的，却是后知后觉。

“姜野，如果哪天我搞砸了我们的关系，你能不能，等等我，我很快就会明白的。”她言语恳切，眼神恳求。

此刻，姜野倦淡至冷的眸色，才终于再次温和起来。

广播里响起检票的声音，林嘉瑜对比车票上的号码，把剩下的面全部塞进嘴里，“唔，我得走了，学校见。”

她急匆匆拉行李箱跑出面店，没有回头看一眼。

因为根本没到她检票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