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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察觉到她的视线,掀起眼皮对上顾安的目光,半开玩笑的语气:“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可能是他眼下的小痣过分惹眼,又或者是他的笑太过温柔,顾安心里蛰伏多年的小淘气又窜出来,蠢蠢欲动地想要逗弄面前的少年,说道:“因为你有点、好、看。”
顾安笑得有点坏,一下让他想起多年前那个带点任性的小女孩,那个时不时逗他,看到他耳根子红就笑得不能自抑的女孩。
比起含羞蜷缩起叶子还未开放的花朵,她更应该是在阳光底下热烈绽放的玫瑰。
娇艳欲滴,耀眼张扬。
不过,他也不是那个时不时就会红耳朵的男孩了。
“哦?”周森闻言笑意更深,合上书,弯身往前倾,“你再仔细看看,只是一点?不是特别?”
周森的脸近在咫尺,似笑非笑的眼里闪着星星点点的光,顾安心中的火苗熄灭,察觉到自己失言,视线移开,倏地站起:“板报还没画完,走了。”
周森拿上顾安落下的本子,也追上去:“慌什么,一起走啊。”
顾安瞥了他一眼:“我没慌,你哪看出我慌了?”
周森也不拆穿她,附和道:“是是是,你没慌,是我慌了。”
顾安嘴角弯起小小弧度,笑得很克制,只听周森又说:“你走那么快,留我一人在这,我可太慌了。”
当下绷着脸不理他,加快脚步走到前面去。
一个人慌去吧。
奈何周森腿长,几步上来又和她并排走。
下午的任务简单,就只要把剩下一点画完,再写几行字,就搞定了。
时间充裕,顾安就慢慢地画,画一会休息一下,旁边的周森在写数学卷,他解题颇为熟练,一张卷子眼见写了大半,但态度散漫,像在游戏。
看到卷子上张扬的字迹,顾安想起第一次见面时装药袋子里的纸条,两者重合。
原来字是他亲手写的,她还以为是校医写的呢。
最后的收尾工作,也就是板书,由周森来写,主题的艺术字则由顾安完成。
顾安没想到周森会和她一起回来,而且呆上两三个小时,说实话,如果她一个人在教室里,真的有点怵。
顾安画完几个字,下意识看周森好了没。他正低头看白纸上写的草稿,碎发堪堪过眉,眼睛轮廓漂亮,有条深褶,睫毛浓黑,侧颜无可挑剔。正逢周森抬眼,顾安察觉到少年动作,怕又像中午那样,先一步回避目光,下了椅子退后几步,假装要看看板报最终呈现的效果。
周森桌上都是顾安的东西,文具白纸本子放了半张桌,看差不多了,收完东西,问周森:“走吗?”
粉笔经过一天消磨变成了小秃秃,周森随手一扔,正中盒内,发出清脆的一声,拍拍手,“Go!!”
经过一天相处,两人亲近不少,顾安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心里的石头放下,小孩心性显露,伸出手掌在周森眼前,笑意盈盈地瞧着他。
看周森不懂,–说道:“击掌!!”
下一秒,周森手掌轻轻啪地一下和顾安的手相击,力度很轻,而后迅速移开视线,不敢看她。
少女耶了下,就差激动得原地蹦起。
表情生动一如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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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茶也太没滋没味,要不咱们来点酒?”
“戒了,还是茶好,养生。”
“酒也养啊,我这就拿去。”
周森一到客厅就看见周道正走到酒柜前拿了瓶红酒,沙发上坐着一人,背对着他。
周道正转身见到儿子,打趣道:“哟,怎么回来了?”酒瓶放在了桌上,发出了轻微的一声响,拿出开瓶器就要开酒。
“说了不喝,要喝你自己喝。”
“一个人喝太没意思。” 周道正遗憾地把酒放在一旁,重新给自己沏了杯没滋没味的茶。
关系能好到请回家喝茶聊天的也就一人,随着那人转头,周森叫道:“冯叔。”
冯叔和周道正是至交好友,好到什么程度呢。周道正平时工作一向忙,但不管多忙多抽不开身,隔段时间总要和冯叔唠嗑一下家长里短。用他的话来说就是儿子可以不见,和冯叔不能不聊啊。
冯叔笑眯眯点头答应。周道正假意叹了口气:“回来都不叫爸,没感情了。这儿子不要也罢。”
周森早就习惯周道正这副口气,接下来应道:“好啊,以后我管冯叔叫爸。”
周道正急了:“你敢!”
周森面无表情:“周叔叔好。”
周道正拿儿子没法,变了口气:“饭吃没啊?宝贝儿子。”
语气的亲热劲在旁的冯叔听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老周,能不能正常点,你好歹在公司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啊。”
“所以在家就更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