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
“帮我带上。”她的脸上泛起红晕,整个身子又往他怀里靠了靠。
檀清承将簪子插入她鬓发间,一把将她拥入怀中,娇软无骨。
女子含情脉脉的双眸透着羞涩和渴望,檀清承轻轻啄了一下那如樱桃般饱满莹润的红唇,却迎来女子猛烈的热情和似火的激荡。
“今晚留下,好吗?”男人声音压得极低,呼出的热气在她耳边萦绕,“我很孤单。”
本想拒绝的赵沐云在听到后半句的时候,几乎是毫不犹豫地点了头,少女的娇羞落在檀清承眼中,便是踏踏实实的一块垫脚石。
*
勤政殿。
众臣工上朝,整齐划一,行礼,磕头,面无表情。
谢宁忍着伤痛坐在高台之上,就是再不舒服她也不会表现在脸上。
左手五步台阶之下,那人一如既往矗立眼前,身姿挺拔,老神在在。
他在朝堂之上极少看她,除非有事奏报才会侧身看她一眼,否则只会看着下面一众人和自己的脚尖,仿佛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
众臣一一出列奏禀,说得最多的还是那个老生常谈的问题,缺钱。
沉疴痼疾哪里是一时半刻就能解决的事情,但是不耽误一群老夫子们整日里在她耳朵边念叨,生怕一日不提她便忘记了,又怕别人提了自己不提,那就算是有了银子也紧着会哭的孩子给,自己再吃了亏去。
一群饱读诗书之士各怀鬼胎,锱铢必较。
虽监国不久,但这些个心思谢宁也是摸清楚了一二,颇能体会父皇的不易。
好几次她都想站起来叉着腰破口大骂,一群人吃着朝廷的俸禄不干事,遇到问题自己不想怎么解决都交给她,她都能解决要他们何用?
可是不能,她如今只能忍。
一双手紧紧捏住了椅子的扶手,骨节发白。
待众人都汇报完毕,谢宁才松开扶手,脸上露出惯常的笑容,“众位的难题亦是本宫的难题,可是这问题如何解决呢?众位可有良策。”
那必然是没有的,她心知肚明,笑着看了一圈猛然一拍案桌,惊呼,“想起来了,前几日相府老夫人寿宴,听说场面颇为壮观,排队送礼的人从朝阳未出一直排到了日落西山,甚至排出去几条街,可有此事?”
太子殿下一张八卦的脸,神采奕奕。
大伙儿摸不着头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开始七嘴八舌地顺着接话:
“稍微夸张了些,却也是相当震撼。”
“是啊,这说明丞相人缘好,德高望重。”
“我等也是诚心恭贺。”
……
看着他们附和,谢宁心里头乐开了花,又道,“那丞相家中岂不是要堆成了金山银山了,想来那是何等惹人艳羡的景象。”
她看着他,笑容更甚。
檀清让回过神,睨了她一眼,拱手道,“诸位同僚夸张了许多,但的确是收了不少东西。”
这就对了,谢宁差点儿笑出了声,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展开,“本宫得来一张单子,据说是丞相当日收到的礼品单,本宫粗算了一下,这可是相当于国库好几年的营收啊。”
好几年?
檀清让的深眸落在谢宁脸上,他知道她会打他的主意,却不知她究竟何意。
“半年而已。”他纠正。
“欸,真是。”谢宁也不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骤然转换了话题,“如今这缺银子的事儿,丞相看该如何解决?”
她又点他,还怕自己点得不够明显,复又说道,“哪怕是解决燃眉之急也是好的呀。”
话都说到这种地步了,檀清让自然是明白了她的意思,这是将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然,两个人却想到一起去了。
本来,借着给母亲过寿大肆操办宴请宾客本就是他的一计,一来为吸引檀清承入局,毕竟母亲是最疼爱他的人,他也对母亲格外有情,是以想设局将他拿下。
二来便是想借此机会广收礼品,他檀清让请客,送来的礼品定然都是珍品,悉数变卖折现,便是一笔不小的收入,能解当下的燃眉之急。
是以,他叮嘱陈伯仔细登记礼品和送礼人,仔细保管,不用收入库房,今日便已经将东西带了来,就在宫门口。
这是他的盘算,可巧了,也是谢宁的盘算。
这默契,让他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上座那年轻的姑娘。
如今只有几个人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其他只当她是陛下精心培养多年的储君,却不知她只是一个看上去不务正业,自由散漫的公主。
这份谋略和胆识让檀清让叹为观止,心里头默默赞颂,这位小殿下或许比她的兄长甚至父皇更加适合统揽大局。
他看着她,那张莹白如瓷的小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虽然一身男装打扮,他却能一眼窥见她眸中的柔色和明艳的魅力。
众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