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卖机

咚、咚、咚。

“谁呀？”少女甜腻的声音从门后传出来。

“您好，我们是刚搬到这里的住客，来打个招呼。”

昏暗的室内，布帘严严实实地遮盖住窗户，本就不够明朗的天气，房间几乎没有一寸光，只有晶蓝的屏幕在幽幽地晃。

少女缓慢地离开电脑屏幕，拖着拖鞋来到门前。

逐渐放大的门缝被脆弱的防盗锁限制住，数人站在门外，从这狭窄的缝隙往里看。

少女晃了晃脑袋，几捋长发滑落到——没有五官的脸上。

“有什么事吗？”

众人不由放轻了呼吸声，尽量不叫自己的表情露出什么破绽。

由朝生在众人最前方，抱着盒茶叶的双手向她递了递。

“这是见面礼，以后还请多多关照。”

房东在游戏最开始时说了那一大番话，从游戏机制上考虑，想必是有引导玩家与其他NPC多交往的意思。

虽然现在尚不清楚应不应该乖乖遵循对方的指引，但既然要寻找突破口，这种事也避无可避。

无面的少女“看着”由朝生手上的茶叶，又抬起头正对她的脸。

直面这样一张空白的脸，由朝生有些生理性不适，她尽量维持了动作与神情，没有将这份感受表露出来。

“噢~是你呀，离家出走的大小姐。”少女看了半晌，似乎是终于想了起来，咯咯咯地笑。

“哪个是传说中的小白脸呀，他？”

少女一指临见月，被突然放到焦点的男孩子身体一震，开始发抖，配上一张清秀又没用的样貌，倒确实很有几分小白脸的味道。

“是我。”

元怿朝侧前方跨了两步，遮住临见月，诚恳地将小白脸的位置抢了回来。

视野突然被遮住，少女颇为不满地抬眼打量起元怿来。

“……你认识我？”

由朝生眉梢抖了抖，将话题扯回来。

“这楼里的大家都听说过你吧？”少女嫌弃地收回“视线”，重新放到了由朝生身上。

她对由朝生比对其他人似乎有兴趣得多，由朝生很清楚，这绝不是一件好事。

“虽然没见过你的样子，但这一身名牌，不是很明显吗？”少女笑嘻嘻地，“千金大小姐为爱离家出走，跑来这种破公寓生活，我很好奇是什么样的男人有这么大魅力呢……哼，不过如此。”

元怿莫名被贬低了一顿，无辜地摸摸鼻子。

……原来这就是他们的副本人设。“没有吧，我觉得他还是蛮好看的。”

由朝生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她的“小情人”说句话，真诚道。

话毕，再度提了提茶叶盒子。

“这个，请收下吧。”

少女安静了两秒后，终于动了——她没有接过茶叶，而是解下了防盗锁。

随后，那张空白的脸突然贴近了由朝生，一股子专属于少女的香甜气息逼近鼻尖，萦绕在由朝生与空白的脸之间。

“你的眼睛，真的很美啊。”

少女的手指点在名贵茶叶的盒子上，缓慢地划出一道令人牙酸的声响。

“我不要这个，把你的眼睛送给我好吗？”

由朝生感到脖颈一勒——元怿抓着她的后衣领，快速向拉后了几步距离，茶盒随之被勾出了一声更尖锐的声音，而后戛然而止。

几乎是同一时间，范子鹤也插进了无脸少女和由朝生的中间。

“玩笑话就不多讲了，小姐，这份好意还请收下吧。”

范子鹤僵硬地笑着说道。

这一连串的举动都是下意识，等说完才觉得像是在威胁少女似的，她不由一阵后怕，只能强撑着神色不变，与少女“对视”。

那张空白的脸庞直直正对着范子鹤，明明没有五官，自然也没有神色变化，但众人却是生生地从中品出了几分阴翳。

几人互相僵持着，等额间冷汗滴落到手上，才惊觉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少女终于开口了。

“……我对茶没什么兴趣，你们要是那么想献殷勤……我想想，这样吧。”

她无趣地撇开脸，靠在门边玩指甲。

“我有一条相当喜欢的项链，但最近弄丢了，你们如果能帮我找到的话，我也有好东西送给你们。”

丢失的项链？

“是那个……小偷偷走的吗？”临见月在缩在众人的最后头，小声发问。

“你说它？”

少女发出了一串令人起鸡皮的哼笑，“那家伙，可不偷这种玩意。”

由朝生将自己的衣领解救出来，对过其他几人的眼色，都没有格外抗拒的意思，于是重新向前踏了一步。

“我明白了，最后一次见到它是什么时候，你还有印象吗？”

少女浑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