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没有起色，但是，我们这次烧制出了一只油滴釉变建盏。”

郁蘩并没有掩饰自己的情绪变化，盛迟垂眸注视着她，唇角也忍不住勾起：“恭喜。”

郁蘩愣了愣：“嗯？”

盛迟注视着她的漆黑眼眸如浸润了温柔的黑曜石：“离曜变又近了一步。”

曜变的生成机理虽然暂未有明确的理论，但与兔毫、油滴的形成机理是一脉相承的，所以，烧制出兔毫、油滴，也是烧制出建盏的前提条件。

郁蘩眼眸微微睁大：“你怎么知道？”

郁蘩记得，盛迟对建盏研究可以说是完全外行，当初，为了感谢他将建窑厂还给她，她也曾赠送过一只油滴釉变盏给他，那时的他容色淡淡，眸色无波，只看了一眼便将之束之高阁。

盛迟没有回答她——

因为他们已经到达棠园。

盛迟打开车门，将文件交给周允：“明天把结果和爷爷说一下。”

周允接过文件：“是，盛总。”

郁蘩一下车，就听到盛迟交代周允的话，不由得想起那天盛怀曙带着顾芳芷来到棠园的情景，她和周允告别，追上盛迟，问道：“爷爷和顾小姐似乎很熟悉？”

两人并肩而行，盛迟目不斜视：“顾芳芷是顾爷爷的孙女。”

郁蘩一顿：“顾家？”

顾家是南阳城首屈一指的清贵世家，老爷子顾清与盛怀曙昔日是战友，尽管后来顾清去世，两家也一直保持着世交关系。

盛怀曙在见过郁蘩后，曾带郁蘩拜访过顾家，当时，郁蘩见到了顾清的孙子，如今钧衡律所的合伙人顾时与，却一直不知道，顾清还有个孙女。

盛迟：“顾芳芷并不住在顾家，所以，你并未见过。”

郁蘩有些好奇：“她为什么没有住在顾家？”

盛迟看了她一眼，只见她微微仰着脸，容色明艳，一双清澈漂亮的眸子认真地望着他。

“顾芳芷十岁的时候，宁伯母带着她离开了顾家。”

电梯到达，盛迟一边走进电梯，一边简单和郁蘩说了几句顾家的情况。

电梯上行。

郁蘩听完盛迟的话，一直没说话，直到电梯到达按下的楼层，电梯门打开，才终于问出一句：“所以，你和顾小姐其实是青梅竹马？”

盛迟踏出电梯的脚步一顿，略微诧异地回头望了她一眼：“你在意的只有这个？”

郁蘩也是在话一出口的同时就意识到了自己关注点跑偏，当盛迟问出来，脸上顿时一热。

“没有，我只是随便问问。”

郁蘩仓皇丢下一句话，迅速从电梯走出来，和盛迟擦肩而过，开门进屋。

盛迟眸中浮上清淡笑意，跟着走进屋子。

一进门，佣人早已等在门边：“先生，太太。”

郁蘩点点头，就要往里走。

这时。

佣人问：“先生，晚餐都已经准备好了，要现在端上桌吗？”

郁蘩愣了愣，回头看盛迟：“你还没吃晚饭？”

盛迟看着她：“你吃过了？”

郁蘩摇了摇头。

“那一起吃一点。”

盛迟说完，吩咐佣人将晚餐端上来。

郁蘩并没有什么胃口，但一想到这人是因为等了自己两小时才没能吃晚饭，拒绝的话顿时就说不出来了。

两人在餐桌前落座，佣人立刻将菜端上桌。

盛迟剥了蟹肉放在她的碗里：“上次在芙蓉斋吃饭，我看你喜欢这道醉蟹，今天便特意请了做这道菜的主厨来家里给你做。”

芙蓉斋是南阳城数一数二的高档私房菜馆，也是南阳城最难预定的餐厅之一，一天只招待四桌客人，单人套餐价起步都是四位数，并且仅接受提前预订。

郁蘩和盛迟上次在芙蓉斋吃饭，还是因为郁荇。

郁荇看上了阳橙百货一家铺面，担心投标竞价不过，便想让盛迟帮忙牵线，提前通通气。于是便哄了郁甘冬，以家宴名义，邀请盛迟赴会。

郁蘩也是在落座后才知道郁荇的那顿饭醉翁之意不在酒，立时就想离席。最后，还是盛迟拉住了她，这顿饭才继续进行下去。

席间，郁荇拐弯抹角地对盛迟说明来意，盛迟一边听，一边剥蟹给她。

她本来食不下咽，可看到他剥给自己的蟹，又不忍拂了他的意，便都吃了。

但她到底心不在焉，那醉蟹什么味道，她一点也不记得了，更谈不上喜欢不喜欢。

郁蘩看向盛迟，盛迟正拿起一只蟹腿，和上次一样，为她剥蟹。

他特意请了厨子来家里，特意做了她喜欢的菜，特意接她回来……

他是为了和她一起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