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罗府邸
那个时候她还很小,家中环境优渥,父母相敬如宾,对她格外宠爱。
然而那样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从她稍微能记点事情开始,家里就逐渐冷清起来,隔三差五有气势汹汹配着刀的人来拜访,父母说他们都是从祖母那边过来的。每当那些人出现在家中,母亲就会把瑟瑟发抖的她揽在怀里,而父亲则永远一副揣着袖子垂头丧气模样,任由那些人带走他身边的人,将他和他妻女的生活变得拘谨萧瑟,颠沛落寞。
以至于最后,全家人都下场凄惨。
“阿耶,真的不是我......”
盖尔喃喃,不知不觉脸上竟有了泪痕。
她睁开眼睛,飞机外的云层已经被阳光浸润,而梦境中的内容仍历历在目。
她抹了把脸,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只是眼神仿佛能穿越沧海桑田。
一张叠好的手帕出现在盖尔的余光里,盖尔顺着递出手帕的胳膊望去,看见隔壁的红发小孩正在用一种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谢谢,我没事。”
印着绿色花纹的手帕并没有被收回,仍然固执地停在空中。
盖尔只好伸手去接。
“姐姐要吃樱桃吗?”男孩开口,说的是一口流利的英文。
盖尔见他将小桌前装水果的塑料盒往她这边推了推,笑道:“谢谢,不过姐姐现在没什么胃口。”
她翻开那条手帕,只见手帕左下角绣着一排精致小巧的字母:Kakyoin Tenmei。
确实是日本人啊。
“你英语讲得很好,是经常出来旅游吗?”
男孩点头,他的举止非常文雅,透露着与这个年龄不相符的成熟,“照华国人的话来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
“你懂得很多。”盖尔笑意更深,“不过别偷听女孩子说梦话啊。”
男孩顿时给堵得哑口无言,有些局促地低下了头。
盖尔面露得逞之色,扬着嘴角抱起了胳膊。
下飞机的时候,红发母子一家朝盖尔挥手告别,盖尔积极回应。
出机场后,她伸了个懒腰。虽是一开始出了点差子,但后半段路程都还算顺利。
仔细想来,这世上哪那么多替身使者,不过是那两天碰巧连着遇上罢了。
那么,是时候干正事了。
.......
“什么?联系不上?”
盖尔握着电话筒,觉得自己额角酸痛。
“不是一周前还通过电话,说我今天会上门拜访的么?”
“是这样没错,但是阿拉法特先生已经失联五天了,他是一个独居老人,妻子多年前就去世了,也没有子女和其他亲戚。报警后警方也无从查起。”电话另一头也传来苦恼的声音,“他们草草立案之后就再没有消息了。”
盖尔用手指叩击着胳膊肘,沉默了一会,“那...能告诉我阿拉法特先生的住址么。”
“可以。只是那座府邸现在空无一人,估计很难找到你想要的东西。”
半分钟后,盖尔大踏步走出电话亭,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
那栋建筑建在偏远的郊区,一个独居老人,一个一星期前还生龙活虎,跨越大半个地球飞往华国拍文物的独居老人,说他是大限将至在哪个角落出了事,盖尔是不信的。最大的可能就是被身边某个觊觎财产的给害了,也许是老爷子在外包养的某个情人,或者曾许诺过利益的护工......侦探片里都是这么演的。
啧,偏偏是在这个时候。
至少让她看一眼那些文物吧。
盖尔的气压很低。热情健谈的本地出租车司机小心翼翼地从后视镜里观察这个脸黑得要滴水的异国少女,全程硬是没有憋出一句话来,总感觉对方眼里藏着完全不符合她年龄的阴沉,以及定时炸弹般的致命威胁。
出租车驶入城郊的一片豪宅区。在一幢圆顶阁楼附近停了下来。
盖尔钻出车门,沉着脸仰望这栋几乎可以用恢宏形容的府邸,将手伸到裤腰后,按下了手@—)@枪保险栓。
与此同时,一只盘旋于建筑上空的游隼,在盖尔的注视下以近乎垂直于地面的角度朝着她的头顶俯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