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 主城·59
来他面前。高大挺立的身影遮住了烛光，安隅抬，皮手套顺着他的鬓角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耳朵，皮革触碰耳后那枚常被他遗忘的旧疤，他瑟缩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秦知律嘴角那枚的疤痕上，“很多没用镜子照过耳后了，您说的那道疤……” “和嘴角的很像。”秦知律轻轻摩挲着那块皮肤，“但比的大一些，颜色也更深一些。” 安隅点，“用您的权限去看过尤格雪原的资料了。” “怎么想？” “您怀疑是那个畸变的女科学家的孩子吗？” 秦知律沉默了许久，放下手道：“有过一瞬间的想法，但不太说得通。三周的胚胎只是一团细胞，没有离体还在垃圾场成长为婴儿的可能。即便用异于常人来解释，可詹雪的异能是精神摧毁，或是诅咒，畸变征是眼球，这些都没有。” 安隅顿了又顿，还是把那句话说了来，“如果可以做基因鉴定……” “人类没有留存的基因。”秦知律叹，“这是被恐惧催的愚蠢。詹雪是第一个超畸体，人们只想着彻底消灭，越干净越好。明明谁都有可能成为第一个超畸体，但人类对的恐惧和仇恨从未停止，他们深度解剖了的尸体后就丢进热堆焚烧殆尽，就连遗留的东西，至今都还有一些在被搜索和销毁。” 安隅愣了愣，“二十多了，还有什么遗物？” “做科学家期间和很多高校都有联系，四处演讲座谈，总会触碰一些图书馆文献，或留下手札教案，要逐一排查。这件很耗时，大脑安排了几个闲散人员，一直在断断续续地扫尾。” “哦……” 涉及高校，就超过了安隅能聊天的范畴。他下意识搂紧章鱼玩偶，秦知律却忽然伸手抓住章鱼的，把玩偶从他怀里扯走，拎面前看了一会儿，冷道：“丑东西。” 安隅立即抿紧嘴，把正要套瓷的那句“这个玩偶和您表达章鱼基因时很像”给咽了回去。 粗壮的章鱼触手们无辜地在空中晃悠，秦知律随手把它丢床上，“去床上。” “啊？”安隅愣住，看看他，又看看趴在床上的章鱼玩偶，“您是要和您睡觉吗？” 秦知律的脸色一下子有些木。 他伸手指指安隅屁股下面的沙发，“睡沙发。” “这……不太好吧。”安隅起身坐床上，捉起一只章鱼脚在手里捏着。 秦知律冷淡地在沙发上躺下，两条长腿一伸开，脚踝就从扶手上支了去。 他冷着脸问，“底是谁告诉……算了，是凌秋。” 安隅在长官柔软的大床上躺下，“嗯，凌秋说，大人物的脾千奇百怪，但他们无一例都喜欢和人睡觉。紧要关，可以考虑答应。” 秦知律：“……” “但和您睡的话，好还是不要吧。”安隅嘀咕着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被子里还残留了一些长官的体温，他下意识把自己裹紧，“比利似乎对有没有和您睡觉这件很敏感，总是旁敲侧击，有点烦人。” “……” “长官，您还在听吗？” 秦知律的音冷得好像回了初见时的雪原，“一个纠正。不仅是和不要，是和谁都不要。” “哦。”安隅顿了顿，“明白的。严希说现在应该适度考虑尊严和羞耻，毕竟已经没什么存压力了。” “有也不行。” “哦。”安隅抬瞟了一眼床柜的蜡烛，伸手轻轻把它往沙发的方推了推。 “吹了吧。”秦知律闭着眼睛道：“每次接受诱导试验后确实不喜欢漆黑的环境，但今天还好，不是一个人。” 话音刚落，安隅就“呼”地一把蜡烛吹灭了，似乎很不习惯那玩意。 “晚安，长官。” 秦知律没立即回应，他挤在沙发上闭目养神，过了一会儿，忽然有些无奈地低笑了一。 “不仅是看了的记忆吧。试验结束后会失眠，开灯睡能缓解一些。这是大脑一部分负责的研究员才知道的机密，是怎么套话的？” 没有回答。 秦知律侧耳倾听，漆黑安静的房间里，渐渐响起规律轻长的呼吸。 他面无表情地转过，在黑暗之中，看着自己床上鼓起的那个轮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