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
戾王,竟然是那日救她的人!
如此一来,倒是说得通他为何隐瞒身份了。
异姓王隐秘归京,必有大事,如果不是为公事,那便有谋私的嫌疑了。
与他错目的瞬间,傅宓被他眼神中的冷冽惊到,她本以为他看到她,会不自然会惊讶。
可他的眼神中,只有平静,平静得仿佛那日救她的是另外一个人。
这种平静,不是伪装出来的,而是对事态的发展有着绝对的掌控能力,他平静的背后,是极端的自信。
“宓儿?”傅璟的声音将她的神志拉了回来。
傅宓满脸疑惑:“啊?怎么了?”
“没事,我看你看呆了,人家戾王都走远了。”傅璟一脸无语,跟她讲了半天也不见她回话。
这戾王,有那么好看吗?
“哦,我头一回见这么多士兵,惊着了。”傅宓连忙掩饰一番。
“没事没事,等我去从了军,说不定下一次你在这看见的就是我了!”傅璟倒是没有多问,想到自己马上要去戾王的西山大营,十分开怀。
太尉府前,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分散了李管家的注意,他转过头,便看见一人墨衣飞扬,驰马奔来,他心里一阵激动,颤颤巍巍地奔了过去,喊一声:“王爷,您可算是回来了!东生,快去告诉老爷,王爷回来了!”东生哎一声应了,一溜烟儿的跑进了府内。
谢慎一个翻身从马上越下,顺手把马缰绳递给了下人,一边走一边说:“李伯辛苦了,爷爷可好,可还咳得厉害?”
李伯伯连连点头回应:“都好都好,谢太尉一到了寒冬腊月里,便开始念叨您呢,您这次回来什么时候再走?”
“过了清明就走。”听这话,李伯又惊又喜,愣神之间再抬头,见谢慎已经朝着老太尉的院子走去,他急忙跟了上去。
谢慎进门时,老太尉正在优哉游哉品着茶,谢慎撩袍跪地,道:“爷爷,扶光回来了。”语气淡淡的,只是细看,却能看见他望向谢鼎的眼里,隐隐有些温度。
谢太尉倒是没答话,喝完一口茶才问:“起来坐着吧,北狄那边,如今可都安稳了?”
谢慎起身在一旁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回道:“嗯,估计能消停个几年吧,如今北狄太子司徒耀死了,相信剩下的皇子都忙着立太子的事情呢。”
“好,这次回来什么时候走。”
“过了清明吧。如今北狄已乱,西凉休养,五年之内应该是没有什么战事了,怕是不日他就得想法子收我的兵权了。”谢慎说这话的时候,眼里划过一丝杀气。
“我谢家的兵权,岂是他说拿就拿的?当初,樊城□□,长泽之战,你九死一生,才护住东陵,虽挣得一身荣耀,可谁又你当时年仅十二,却留下一身伤病,遭人暗算,身中“剔银灯”。这七年来,他用你牵制白家和南山王,如今南山王看起来压制得差不多了,整个东陵国各城池的士兵,又都按照你的治军法子整顿肃清了一遍,军力大大增强,如今便想要卸磨杀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世人一直以为皇上对你是盛宠不衰,但他们又哪知,站得越高,就越容易摔个粉身碎骨。总之,你如今行事要越发谨慎了。”谢老太尉震怒道。
“您放心,我省得轻重,自古以来,请神容易送神难。他想拿我,却也不易。”谈到这里,谢慎的神色冷淡了许多。
“过了年,你便及冠了,又回了京,早些年你一直推脱战事吃紧,各城市士兵尚未全部整顿,如今,你的婚事怕是不能拖了,再拖下去,怕是少不了要被直接指婚了,皇室里最合适的,就是欣和公主了,一旦尚公主,别说兵权,就是入仕也是不能的。你的婚事,如今便是你最大的软肋!”谢老太尉说着说着突然一拍桌子,桌上茶杯被震出清脆的响声。
任由谢太尉如何激情澎湃,谢慎依旧面无表情:“您觉得哪家姑娘愿意嫁一个活不过弱冠之年的夫君?他会舍得让公主嫁给我就守寡?我看倒是不急。”
“你说的什么丧气话?便是拼上我这条老命,我也不能让你走在我前头,我给你取扶光为字,是希望你能将血脉一直延续下去,匡山河社稷,扶万民之光,更何况你身上还肩负着重任,你怎可如此不爱惜自个儿身子!”谢太尉吹胡瞪眼道。
“此事我心中有数,爷爷您莫要旧事重提了!”
看谢慎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谢鼎无奈摇头:“唉,罢了,爷爷知道劝不动你,只是你的身世终有见天日的那一天,在那之前,我会用尽一切办法帮你续命。”
“如今这天已换过百年,所谓那滴天子血,早已经被冲刷洗尽了,爷爷,你不该执迷不悟。”
听了这话,见谢慎坐在那一动不动,冷静沉稳得仿佛说的不是自己一样,谢太尉似是叹息一声:“竟已百年了……终究是我们这些人误了国,如今这天下的战火,不知几时能停息了,只可惜这些百姓……”
“爷爷你放心,父亲和母亲的遗志,我定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