囤粮
第二日一早,那二十万两银票果然有人送了过来。晌午过后,傅宓传了几个贴身丫鬟进来,低声道:“我今日要出门一趟,林妈妈同我去就好,春樱你把丫鬟们都分派好清扫的事,然后扮作我的样子,若有人来找我,就推说我身子不舒服,睡着了。我大约申时便可回来。渡云苑就交给你们几个了。”
“姑娘,你和林妈妈两个人怎么能行,要不你带上奴婢吧!”展桃眉目焦急之色深重道。
“这回出门不能让人看到,少不了要翻墙了,多带一人就多一分风险,况且你们两个,少了哪个都会让人起疑心的。放心吧,我换成丫鬟装扮没有人注意到我,快去快回就是了。”傅宓宽慰她们。
两个丫鬟见状慎重地点点头,又服侍傅宓换了身丫鬟的衣服,细细梳了双螺髻,林妈妈仔细看了看,转身去厨房拿了姜汁,给傅宓抹了面,看起来像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这才满意的放了手。
春樱出房请了冯妈妈让人关了院门,背对着院门,将一院丫鬟都集中在院前训话,冯妈妈最爱的便是这等训话的活,不用春樱说,几句话便把小丫鬟们压得抬不起头。
渡云苑的后院是渡云苑的小厨房,厨房隔墙外是条小巷子,这巷子直通外街,展桃抱着傅宓几步便越过了墙头,又折身接过林妈妈一番整顿后,才看着她们朝着上京最繁华的长安街走去,与来来往往的人群混作一团。
大约是连日大雪好不容易放晴,又是正月里的好日子,长安街上热闹非凡,人来人往,傅宓走到一家米粮店前,顿住了脚步,满大街都是叫卖的人,这是整个上京最为繁华的地段,可这家米粮店却无人问津,傅宓蹙眉走了进去。
店里的小二见有人来了,抬了一眼没理,继续擦自己的柜台去了,傅宓面色一沉,林妈妈便提高音量问:“掌柜何在?我们要买米!”
那小二见此鼓着眼睛道:“买米?!没看见我这正忙着吗?你们去对面买吧,对面良品轩的米可比这里便宜!”
“你这个混账小子!赶紧将你们掌柜的叫下来!耽误了我家主人的事,你有是个脑袋也赔不起!”林妈妈厉声道。
似是林妈妈的声音太大,从柜后的帘幕中出来了一人,他身着灰蓝色宝相纹对襟上衣,套了件无袖的同色夹肩背心袄,脸上布满褶子,面色有些灰白,只一双褐色眸子不时露出点人气来。
“我这店子的米,都是陈年的旧米,吃了是要坏肚子的,还请你家主人见谅,今天这米是真的卖不了。”孙掌柜道。
“孙掌柜,可否借一步说话?”傅宓出声道,她目色沉沉,看得孙掌柜心中一惊,半晌才疑惑地点点头。
主仆三人跟着孙掌柜进了二楼的隔间,见房门关上以后,林妈妈才冲傅宓点点头便开口:“孙大元,你可还识得我?”
一脸迷茫的孙掌柜才看清林妈妈的脸,不敢置信的呐呐出言:“你……你主子身边的清芳?”
清芳正是是林妈妈的闺名,见她点点头,孙掌柜胡须颤动地激动转向傅宓:“那……那这位……便是四姑娘?”
孙掌柜看着眼前脸色蜡黄,于小姐毫不相似的傅宓,脸上的肌肉抽动着落下泪来,心中暗道:四姑娘必定是在傅家吃尽苦头,才成这样面黄肌瘦的,天杀的傅靖明!”
傅宓这才看向孙掌柜,双手交叠抬至额间,重重一躬身道:“孙叔,我正是傅宓,自我娘去世后,这些年来,这些店面辛苦孙叔了!”
孙掌柜先是不敢相信,到后来却被傅宓的大礼惊地后退了两步,才稳住心神扶起傅宓,颤抖道:“是……姑娘……姑娘使不得使不得!老奴哪里当得起姑娘这么一拜,可真是折煞老奴了!”
“不,孙叔您当得起宓儿这一拜,我娘六间嫁妆铺子承蒙您打点多年,您受累了。”
“姑娘……如此一说,老奴实在是……惭愧万分啊……这六间铺子……”孙掌柜低头叹气。
“孙掌柜可是因这铺子如今颓败而心生歉意?”见他点头,傅宓宽慰道,“我今日来,并不是要来责问孙叔您来的,您是我娘从白府带过来的老人,对我白家是忠心耿耿,宓儿是绝对不会怀疑孙叔的忠诚的,这铺子败落成这样必然不是孙叔经营不善的问题,以前是宓儿我听信谗言,也从未来过自家铺子,宓儿为以前自己的不妥之处致歉,还望孙叔莫怪,今日,有什么话,还请孙叔但说无妨。”
孙掌柜这才点点头,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原来,自从白氏去了以后,陆氏当家以来,这六间铺子的运作就已经被陆氏改变了,以前每年铺子里所赚的银子,三成分红是上交给白氏的,剩下七分留作流动资金,用以壮大店面,买进新品等等,所以这铺子是越开越红火,但自从陆氏接手以来,以傅璟傅宓开销大为由,将原本每年三成分红改为七分,剩下三分的资金,再用来采购,如此一来,店里的流动资金是大大减少,几乎没有盈利,店里也是入不敷出,连进新货的钱也没了,所以不得不提高价格,但是如此之下,每间铺子的对面都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