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敌启阵叹浮生
翻入对面的院墙内,便可抵达阵眼之处。”
她从腰间解下一块莹润生辉的玉佩,递给裴宴安:“还好我在小院中也放了几枚阵玉以备不时之需,系上它后,过院墙时便不会被大阵攻击。”
“百闻不如一见,千江阁的大阵竟是这般玄妙。”裴宴安轻轻慨叹一声,快速将玉佩系好。
言毕,他透过竹叶的缝隙向小径望去:“距离尚短,以我二人的速度推算,应当可行。”
赵长珺微微颔首,两人神色冷峻,缓慢向竹林边缘走去。
刚出竹林,细微动静便被守在林外的弓箭手察觉,第一波利箭已经袭到,漫天箭雨来势汹汹。
赵长珺二人挥舞长剑,击落了第一波箭攻,乘着空隙拼杀至小径外,又挡落了第二波箭雨。
在几乎令人窒息的攻势中,赵长珺和裴宴安未有丝毫停顿,翻身跃起,在空中几个纵跃,在第三波箭攻到来时,没入了院墙之中。
一入院墙,赵长珺两人腰间的玉佩同时闪过一道寒光,又快速褪去。
已摘下面具的裴宴安拈起玉佩,只觉触手微凉,但正中央的纹饰又有些微微发烫。
“阵玉在起作用了。”赵长珺也将白玉面具取下,递给裴宴安后,巧笑嫣然道,“我们走这边。”
“这算是千江阁最核心的地域之一了,我可以进去吗?”裴宴安紧紧跟上,语调平淡地问了一句。
“兄长什么时候同我这般生分了?”赵长珺脚步未停,轻轻笑了笑,“要不,你来我千江阁挂个职?”
“愿供驱使。”裴宴安极快地答了一句,仿佛未经思索。
“唔,我就随口一说,”赵长珺脚步顿了顿,灵动的双眸一转,打趣道,“为这身份,如此轻易便将自己卖了?”
裴宴安望着身侧之人,淡淡一笑:“身份有何要紧……”
正说着,眼前一阵迷雾拂来。
“到了。”赵长珺快步走入正前方被浓雾笼罩着的石台。
裴宴安抬眸望去,只见浓雾中四根石柱若隐若现,共同围绕着宽厚而稳固的中央底座。
这片天地仿佛与外界隔绝,石台周围的光影也有些朦胧。
裴宴安靠在石柱旁,便见红衣被浓雾吞噬:“我在外围等你。”
“嗯,很快便好。”雾中传来赵长珺有些缥缈的声音。
片刻后,一抹微弱的光芒从迷雾中央升起,四周空气回旋形成了旋转的涡流。
“柱旁是谁?”刚刚赶到的季浮生瞥见石台外的人影,脸色一变,抬手震袖。
一道亮光破空袭来,裴宴安容色未改,在袖刀逼近前胸时一剑将其挑开。
赵长珺这时也启动好了阵法,匆匆下了石台,走至裴宴安身边。
走至近前,季浮生立即认出了眼前之人,撩起衣衫下摆,拜倒在地:“见过少阁主。”
随之赶到的古如是同样撩裙下拜:“我二人守阁不利,职责有失,请少阁主责罚。”
“如是回来啦。”赵长珺眉眼弯弯地看向她,笑道,“崧城本不是你所辖,何谈失职呢?起来吧。”
古如是柔柔一笑,起身退在一旁,好奇地打量了裴宴安几眼。
“浮生……”赵长珺望向笔直地跪在前方,一动不动的季浮生,轻声道,“先解决掉外面那些人,再回来同我解释吧。”
“是。”季浮生冷寂的眸中有了些光彩。他起身瞥了古如是一眼,两人提剑出了院门。
裴宴安看着季浮生二人远去的背影,望向一脸平静的赵长珺,问道:“不用帮忙吗?”
“大阵已开,他二人足矣。”赵长珺摇摇头,心中思绪翻涌。
季浮生从另一边进入院内,说明其一直待在岛中,而不是同自己一样从外部登岛。
既在岛中,随时可以开启阵法,季浮生不必求援,因此烟花弹应当出古如是之手。
古如是找不到季浮生?他耽搁如此之久才到院中,之前又在做什么呢?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统领千江令使的季浮生和古如是几乎涉及千江阁所有最核心最致命的机密。
对待阁内统领,赵长珺向来既有诚心,也有手腕。但和古如是不同,孤身一人入千江的季浮生一直是各大统领中最特殊的一个。
“浮生雪满长安道……”赵长珺回想起自己亲笔写下的批命,以及师父在季浮生入阁时对自己的叮嘱,悠悠一叹,将平静而有些哀凉的目光投向昏暗欲雪的天际。